五月初,农历立夏。
在每个时节的第一天,全国范围内都会有一次庆典。
女帝大病初愈,没有露面太长时间,敬酒和招待客人的事情便落到了四皇子头上。
“按理说是应该轮到二皇子的,但他昨天找自己小姨子偷情的时候被人家老公打断了腿,现在坐着轮椅呢,可不敢出门。”
宴席间,赵诗悦小声跟唐研和池愿讲八卦。
“哇塞!这么劲爆!”唐研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问,“用什么打的啊?”
“棒球棍,好像打断了三根。”赵诗悦竖起三根手指,小脸绷紧,“而且,是铁的。”
“命真硬。”唐研哆嗦了一下,感觉自己腿疼。
“那消息倒是很封闭,一点都没传出来。”池愿插话。
“他小姨子的妹妹是我同学。”赵诗悦压低声音说,“事发当天有四五个媒体提前到场,在那狂拍,要不是二皇子挺着口气没晕过去叫了保镖,就该上新闻了。”
“有备而来啊。”唐研感叹。
“捉奸不都这样。”赵诗悦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喝了口果汁又想起来件事情,问唐研,“对了研研,上次你回去之后喝醒酒药了吗?总感觉你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奇怪……”
“咳咳咳!”
唐研本来在吃糕点,被这么一吓,呛得咳嗽个不停,池愿顺手拍了他背好几下才好一点。
他捧着杯子喝水,脸都快埋进去了。
恰逢这时赵诗宁招呼妹妹去另一桌同其他人交谈,才避免唐研肚子里装满水。
人走后,唐研探出头,踌躇了一会,扯扯池愿的袖子,小声说:“那个,池愿……我和那个谁的事情,记得帮我保密呀。”
“我当然是不会说,倒是你,怎么回事?那天回家了吗?”
这几天在工作室偶尔会见面,但唐研见了他就跑,一副心虚的样子,池愿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果然,听到问题,唐研又露出心虚的表情。
仔细看,耳根还红了一片,低着头没敢看池愿。
池愿扶额:“你不会又和他……了吧?”
他早该看着唐研的,这家伙很容易就被骗走,上回就是喝多了变成什么“床友”,这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关系吗?
“那倒没有。”唐研摸了摸鼻尖,“其实,准确的说,是他单方面帮我……”
池愿:“???”
都是成年人,他很快理解过来,问:“那你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唐研脸上露出尴尬:“他说他是我的狗,然后把银行卡全部给我了,还给了我一个鞭子让我心情不好就抽他。”
池愿:……诡计多端。
“你这样会让他爽到的。”
“我哪有!我没答应!”唐研脸都涨红了,“你、你别误会我好不好!我又没有那个兴趣!”
“好好好,别激动。”池愿递过去一盘南瓜饼安抚,“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想原谅他。”唐研摇了摇头。
虽然昨天是挺舒服的……
他没告诉池愿,早上舒服后,陆朝舔干净他的手指,说了更多惊世骇俗的话。
唐研就连回想起来都会觉得震惊,真不知道陆朝出去三年而已,变化为什么会那么大。
露出来的一小节手腕上,密布伤痕。
唐研承认他是不想让陆朝好过,但看到陆朝卑微求自己把他当工具的样子,他又觉得心情复杂。
毕竟是从娘胎里就认识的。
出神的空当,一盘南瓜饼已经吃完了。
唐研喝了口饮料,决定不去想这件事了。
就当世界上没有陆朝这个人吧。
正好姐姐给他找了几个漂亮的相亲对象,明天相亲去。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想得开,开心地又吃了一旁绿豆糕后,他才想起来什么,转头问池愿:“对了,怎么没见你男朋友?”
“他去和陛下商量点事情。”池愿说着,抬眼便见四皇子姬子元走过来。
姬子元的目标当然不是他,而是坐在他对面喝酒的祈桑。
“桑姐。”姬子元走过来,一向高傲的人,举起酒杯时语气却格外亲昵,“敬你一杯。”
看祈桑的眼神,俨然是看功臣一般。
祈桑微笑碰杯,“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我今天能替母亲招待众人,都是多亏了桑姐。”姬子元显然是很高兴,酒气上头,又接连喝了两杯才离开。
他走后,祈桑给自己倒了杯酒,刚要入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姐姐,别喝了。”
姬理不知何时坐了过来,语气低落,“你和他喝,都没注意到我……”
“殿下心情不好?是因为二殿下出事,这事情却没顺位到您头上吗?”祈桑放下酒杯,轻笑。
“你一见到我就问这么犀利的问题。”姬理垂头丧气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每次都这样,习惯了,谁让我大专都没本事上完。”
“而且,明明是因为你不理我……”
“我没注意。”祈桑随口解释后,便起身应付其他人。
“好吧,那祈越在哪,姐姐知道吗?”姬理又小声问。
“殿下,你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去问佣人。”
她态敷衍,池愿抿了口酒看向被她冷落的人。
却见姬理脸颊红润,望向祈桑的眼里也多了几分狂热。
很显然,被冷漠对待反而让他更为兴奋,
池愿:……
什么变态。
应酬过后,祈越仍没有露面。
池愿跟着祈桑走到地下车库,今天他们没有带司机,是自己开车来的。
“小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池愿配合地听了一下,四周寂静无声,他老实回答:“没有。”
“但是,我好像看见了故人。”
池愿又笑着说。
祈桑的跑车后,倒映着一个拿着刀的佝偻身影。
再抬眼,视线里,出现一张满是憎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