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如既往的轻佻。
郑媗回头,就看到了揽着女人从隔壁包间走出来的沈牧。
那个女人像是娱乐圈最近挺火的一个新晋流量小花。
但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
他放开女人纤细的腰肢,走上前来,嘴角噙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媗妹妹,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还真是有缘啊!”
郑媗颔首,平静道:“只是凑巧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急啊,好歹是熟人,多说两句嘛!”
沈牧着急忙慌地拦住她,好不容易见到,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就走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没说呢!
郑媗无奈:“你要说什么?”
说到正事,沈牧又闭口不言了,转而看向安安静静充当护花使者的纪遇深。
突然,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哟,你旁边的这个小白脸长得是真不错啊!”
沈牧轻佻的眼神仔细审视着纪遇深,看着他穿的花里胡哨却难掩俊美绝伦的相貌。
何止是不错,堪称极品啊!
身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场,以及艳光四射的穿搭,根本让人无法忽视他。
看这一身气度,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啧啧,就是穿的有点不堪入目,家里人怎么敢把他放出来辣眼睛的!
但是模样还真的挺好看。
别说,郑媗还真是有艳福。
前脚刚走了个顾时宴,后脚又接上了个极品男!
无缝衔接啊!
纪遇深听到沈牧点到他,语气略带敌意和嘲讽,他也不生气。
反而十分绅士的礼貌性颔首:“你好。”
之后,便沉默不语,静立在一侧,一副当他不存在的好说话模样。
郑媗不欲多说,只简单地介绍一下:“他是我爸的客户,我爸有事,让我带他来吃个饭。”
“哦,客户啊!”
沈牧脸上的轻佻之色褪去,浑身竖起来的敌意却只增不减。
同为男人,这个花孔雀占有欲的眼神他看得很清楚,他对郑媗有意思。
孔雀开屏,只为求偶。
但是这偶不能求到郑媗头上。
纵然顾时宴是过错方,但在他没有回来前,没有和郑媗彻底结束前,他都不想任何人趁机撬他兄弟的墙角。
思绪翻转间,沈牧看到了郑媗脸上的不耐之色,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再多事。
他怎么就能给忘了呢,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要是再说不到点子上,恐怕当场就撂挑子走人。
想到这,沈牧连忙变了脸色,正色道:“我收到了顾时宴的消息。”
郑媗无动于衷。
沈牧马不停歇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语速又急又恳切:“他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镇静剂的效果,接受这么久的心理治疗更是没有一点效果。”
“所以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郑媗嗤笑,清冷的目光带着嘲讽。
许是被这眼神刺到,沈牧难堪地避开与她的对视,艰涩道:“我……我想请你去一趟洛杉矶,帮帮他。”
说完这句话,他白皙的俊脸已经涨红,可能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要求太无耻。
既然说都说出来了,沈牧干脆破罐子破摔:“郑媗,我知道你为难,但是如果不是真的情况紧急,我也不可能贸然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既然知道为难,就不要提出来!”
郑媗面色骤冷,疾言厉色地打断了他。
沈牧也有些恼了:“好歹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就算结束的不是那么体面,也不该这么绝情!”
闻言,郑媗冷笑:“你都知道我们结束的那么不体面,还指望我对他旧情难忘吗?到底是你蠢还是我傻?”
“你!”
沈牧气结,深呼一口气,平复着气息:“我没有那么是非不分!也不是要你和他重归于好!只是他现在正是脆弱无助的时刻,我想你能帮帮他,起码能给足他勇气!”
“郑媗,你很清楚,他有多么爱你!”
郑媗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骤然失笑:“辱我、弃我、叛我、失信于我,这样的人,我还能对他有什么指望?”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我已经做过两次蠢事了,断无第三次可能。”
少女凉薄的声音似从万年的冰川而来,冰寒入骨,冷了心扉。
沈牧听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你就这么恨他?哪怕是帮帮他,让他撑下来,你都不肯?”
郑媗脸色肃重:“他肩上担着的责任,从来不是爱情,如果他连这点挫折都坚持不下来,只会让我更庆幸,与他没有未来。”
沈牧已经彻底明白了,无论他如何说,郑媗都不会心软了。
突然,他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像纪遇深,愤愤不平道:“你是不是因为这个风骚男才对时宴这么狠心的?”
明明之前找人的时候,还那么担心,短短几日,怎么可能就完全变了个人?
再伤心绝望也不至于如此冷酷绝情!
女人不是最感性的吗?
怎么到郑媗那儿就不适用了?
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两种可能。
一是移情别恋。
二就是郑媗从未爱过顾时宴。
郑媗怒目而视,语气尖锐:“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我,就算是顾时宴本人在场,也没有资格干涉我的生活!”
“且不说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便是互相有意也轮不到你来替顾时宴质问我。”
“我一没出轨二没劈腿,和他更是和平分手,身为前任就该有前任的自觉。”
“你没听说过,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
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果然是狐朋狗友,臭味相投。
甚至有些时候,一样的惹她厌烦。
说了这么多,郑媗才将心中的愤恨憋闷发泄出来。
她重新恢复镇静后,冷艳的面容极为冷淡:“请帮我转告他,我和他今生无缘,以后不必再纠缠了,做陌路人,就很好。”
“告辞。”
“我们走吧。”
纪遇深温声道,声音异常柔和。
男人深不见底的双眸微微眯起,浮起一抹肉眼可见的愉悦笑意。
从提起顾时宴就紧抿的唇角,上扬着美丽的弧度,久久未曾散去。
沈牧僵在原地,看着郑媗与纪遇深并肩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好一对俊男美女,郎才女貌。
若他真是个旁观者,看见这一幕都要不免赞叹一句。
真是般配极了。
可他不是。
沈牧消沉地背靠在墙壁上,毫不留情地推开欲上前挽住他的当红小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