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家这场盛大的婚宴终于落下帷幕了。
何蕙和时云晟两个人同乘一辆车,回他们新的住处去。
新房子位于山脚下,背着山,望着海,据说是块风水宝地。
车子驶到一条僻静道上,快要经过一个路口,突然横道上驶出一辆车,拦住他们的去路。
车里人一惊,司机正要赶紧退回去,后面打出四道远光灯,让他们完全看不见道路。
两辆车子靠近,把退路也拦死了。
时云晟被从车上提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哆嗦。
“对不起对不起晟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何蕙猛然看向时云晟。
她这边的车门也被拉开。
“何小姐,请下车。”
————
时云州又开始忙了。
且是早出晚归的忙。
向箖正在经历很痛苦的时期,时云州好像为此感觉愧疚。
看得出来。
早晨临起床的时候,是向箖一天中状态最好的时候,他必然会抱着向箖亲亲蹭蹭的黏糊一会。
常把他自己搞到不舒服了为止。
晚上回来,总是先去保姆房洗澡,换好睡衣。如果向箖已经睡了,他就会睡在一边的长沙发上。
向箖现在虽然睡眠很多,但是很浅,时云州便让佣人在屋里放置了一张长沙发,如果他回来时向箖已经睡着,就不去打扰了。
但如果向箖半夜因为难受醒来,他就会去照顾一下,然后顺便睡到床上去。
那张长沙发,向箖本来想让佣人给他抬出去,但想一想,还是先放着了。
她感觉到时云州好像在忙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
时云州有抱着她,心怀愧疚地说:“对不起,再等等我。有些事,我不能不做。”
他对向箖格外黏腻的时候,向箖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沉重压抑感。
就像受了重伤的动物在拼命往身上涂药。
但是当向箖想进一步去探,问:“你怎么了?”
时云州却笑着道:“没事,我想你了。”
他是很会伪装的,如果不是现在向箖情绪异常敏感,可能也不会察觉什么。
时云州对她有秘密,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
也知道他在外面会面对很多她想象不到的事,可是那些样的事情,应该并不是只在最近才有的。
也许向箖真的只是过于敏感了,她很快就从时云州身上感受不到什么异样。
可能是有什么麻烦解决了,也可能是,时云州将某些东西更完美地隐藏起来了。
但是向箖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她开始从网上看到,或者听说一些事情。
先是时云牧过来看望。
现在正是暑假期间,不过他的假期短,在家里呆不了几天,很快就要回去。
时云牧的个子好像又高了些,留着毛寸头,身姿挺拔,双目亮而有神,已经成长为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的样子。
他给向箖和时云州都带了礼物。
给向箖准备的是一盘很老的文工团舞蹈录像带,可谓是很有心了。
看向箖的气色很不好,以为是生病了,关心了一番。
时云牧:“现在我们蓝城很多风波。幸好二哥和二嫂去海岛度蜜月了,你和大哥一定多注意安全。”
时云牧说起话来也比以前更稳重成熟些。
向箖倒是有特意打听时云晟跟何蕙,知道他们婚后第二天,就飞到海外度蜜月。
但是时云牧用了一个“幸好”。
又说蓝城很多风波。
向箖起身,让时云牧陪她去花园散散步。
身边没有别人,向箖才说道:“我最近因为身体不好,很多事都没有关注。你二哥和二嫂,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时云牧可能是没想到向箖会不知道:“没什么事儿,向箖姐,你现在最主要是把身体养好,否则大哥和我们都担心。”
向箖笑笑道:“你是不是还是把我看成外人,有些事不好说?那我就等你大哥回来,问他吧。”
时云牧:“不是不是,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向箖道:“是,大哥正在对何家进行收购重组。何董事长,心脏病发,已经重危了。”
向箖心上一紧:“重危?多久的事?你二嫂不知道吗?”
时云牧:“这我就不清楚了。”
向箖:“何董事长还在,难道你大哥还能强行收购不成?”
时云牧:“这,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何家原来的董事会和银行什么的对何家进行了债务起诉,然后我大哥买下那些债务,算是,一口把何家吞了。”
时云牧说着还不由的笑了下,似乎觉得他大哥这事干得很带劲。
时云牧:“其他的,你问问我大哥吧。家里生意上的事,我不大了解。但是大哥肯定都是为了我们家好就是了。”
他又叹口气:“就是不知道二嫂回来会怎么样?”
留时云牧在家里吃了饭。
向箖陪坐在餐桌旁,竟然也吃了几口,并且觉得那个金汤鱼的酸汤很好喝。
那道菜是特意给时云牧做的,竟然误打误撞合了向箖的胃口。
这可把红姨他们高兴激动坏了。
时云牧瞧着奇怪,向箖说:“我这几天胃口不好,他们想让我多吃点,愁坏了。”
时云牧起身,干脆让佣人帮忙,把金汤鱼调换到向箖跟前。
时云牧离开之后,向箖靠在沙发上休息,想着时云牧跟她说的那些话。
听起来,时云州对何家下手,像是早有准备。
何家一直在想办法挣扎自救,那些债务起诉,恐怕也是早就备好的一枚棋。
时云州干脆利索地拿下了这一局,海城何家,恐怕再也不复存在了。
确实商场无情,可是何蕙已经嫁到时家,时云州为什么还要对何家下这种狠手?
主要是这样,一定会让别人觉得,时云州过于六亲不认,心狠手辣。
向箖这几天有听说吉辰又挖过去几个黑白传媒的艺人。
正好她这会状态好,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吉辰针对黑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也不好只逮着一家针对。
毕竟在向箖看来,树一个劲敌,不如共赢合作。
问的陶非。
陶非:“是这样的向总,章家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咱这属于正常挖人。”
向箖:“章家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
陶非:“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向箖:“那就给我查清楚。”
他不清楚?
不清楚才叫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