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是一定要等时云州回去吃这顿团圆饭的。
这不是亲疏远近的问题,而是时云州在时家,已经不能被忽视的问题。
这些年,时钧已经主动或被迫地把很多权力转移到时云州手上。
时云州虽然出任时运集团总裁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在任职期间,扩展规模,扩充产能,增设新兴产业......每年能大幅提增营业收入,绝对算是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让时钧也不得不承认,时云州这“激进派”的打法的确精彩又刺激。
再者时运这些年也更加积极发展公益事业,帮扶了很多较落后地区的小微企业,也在社会上积累了更好的口碑。
所以时云州这个人,虽然私生活方面的作风不怎么样,但确实是个人才。
他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且被广泛认可的,在时运已经拥趸者众多。
这也是他能跟时钧公开叫板的原因之一。
时运是董事会制度公司,时钧可以扶持一个人上位,但不可能单独解除一个人的职务。
或者说,如果想踢掉谁,并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真想踢掉谁,也不是毫无办法。
但目前想要压住时云州,只能是在家庭里面,自然老太爷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时云州回到蓝城,先让人买点礼物,给时老太爷送去。
他中午没露面,时家就把团圆饭改到晚上。
总之这顿饭是非吃不可。
少了他也绝对不可。
夜晚降临,时家老宅的大厅,被上世纪风格的水晶吊灯映照得奢靡又温馨。
连老太爷在内,一家人都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时云州到来。
邬颂华也在其中,她握着时云晟的手,表情慈爱却冷笑着说:“你虽然是回来了,但别人还是容不下我们。我们邬家已经被打压得没法过了,你再不回来,我恐怕就等不到你回来了。”
她有些怨恨的看向时钧:“要男人有什么用?远不如儿子可靠。你回来了,妈和你妹妹,就都有主心骨了。”
她说的话,没有一句让时钧爱听。
时钧也冷着脸道:“他才刚回来你就挑拨!还嫌家里不够乱?”
邬颂华毕竟是年老色衰了。
时钧又被当着儿子的面说到他本人脸上,肯定是不高兴。
见他说话这么难听又直接,邬颂华忍了忍。
时云州针对邬家,把她赶出时家的时候,她这男人完全没护着,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也是因为儿子回来,让她有了底气。
要不然她也不敢说到他脸上。
可是该忍耐还是得忍耐。
邬颂华红着眼睛道:“儿子总是你亲生的吧?他这八年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你在时运给他安排个副总裁,不过分吧?”
人回来了,肯定是要进时运工作的。
有那个时云州压着,肯定不容易。
邬颂华当然要尽可能给儿子争取个高职位。
时钧哼了一声:“副总裁,那是需要董事会表决通过的。”
邬颂华立刻服软:“那我们阿晟怎么办啊?现在来到跟前,你那大儿子不定要怎么欺负他了!”
再看看她这好儿子,八年不见,模样完全认不出了,在自己家坐着,跟自己家人在一起,却透着一种陌生和拘谨。
邬颂华:“阿晟,你自己说句话。”
时云晟笑着道:“我,全听爸爸的安排吧。”
还是时云晟这话听着舒坦,时钧不由哼了一声。
邬颂华也嗔了一句:“你嫌我说话不好听,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我能不委屈吗?”
不管是吵还是什么,时钧、邬颂华、时云晟这一家三口,也算是热热闹闹,你来我往。
但是另一边,余欣雅安安静静的搂着时云喆,时云喆拿着手机,在手机静音模式下玩游戏。
而时云牧和时鹭都坐得很端正。
老太爷垂着眼睛,昏昏欲睡似的。
时云晟看看手表:“快七点了,大哥还来不来?”
经过他的提醒,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都有了些微细的变化。
时钧叹口气,转头对雷信道:“给他打电话问问。”
雷信走到一边。
刚打完电话,从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人。
王特:“老太爷,董事长,时总让我来说一声,他今晚临时有事,就不过来了。”
时钧立马就恼:“有事?有什么事!全家都在等他!”
邬颂华冷笑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
王特:“时总还交代说,让董事长您和二少爷有空去做个亲子鉴定。虽说他管不了您认儿子,但如果混进来来历不明的人就不好了。”
邬颂华蹭地站起来:“这说的叫什么话?!”
老太爷忽然打翻了旁边的茶杯:“不像话!”
随着瓷器落地的声音,王特看看在坐的这些位,转身走了。
虽说在王特看来,王家就够奇葩的了,这时家也不遑多让。
没见过还有非逼着人兄友弟恭、阖家团圆的。
但不管时云州赏不赏脸,这时云晟离开八年再回来,肯定不能悄无声息的。
毕竟他以后还要在蓝城商界和富豪圈里混,如果悄不作声的,显得太不被重视了。
但是有关时云州和时云晟的恩怨,很多人都有所耳闻。
就算不知道什么事,也知道时云晟失踪多年,跟时云州有关系。
也知道他俩个不和。
时家为时云晟的到来举办了宴会。
上午在一家人的陪同下,时云晟去庙里上香。
下午又专门为他放了9999响的鞭炮。
时云晟进宴会厅,是跨过火盆走进去的。
时云晟归来的排面,算是被拉满了。
只是此举也无异于在全蓝城人面前打时云州的脸。
脑子活的人,已经在思考时运将来落于谁手的问题了。
这个宴会时云州也没来参加。
而且时家也压根没请他。
时家想让他低头。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其实现在时云州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他正待在富春路的房子里。
用软布扫去翡翠观音身上薄薄的灰尘,然后给香炉里插上三炷香。
向海也没去时家那个宴会。
他没去,秦伯明没驳他的面子,也没去。
联合钟既白一起,因向箖被绑架一事报了警。
当然这件事是经过向箖同意的。
向海有问向箖打算怎么办。
向箖:“报警。”
不止向海,她还主动联系了钟既白。
于是时云晟就在宴会上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