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曼婷的一句反问把向箖给问住了。
从商曼婷给的信息,分明当年的那些事情,时云州并不完全处于被动。
他知道时云晟会对他不利,所以他在时云晟下手之前,就把一些事情透露给商曼婷,让商曼婷成为他的耳目,并在关键时刻,把重要信息带给了他。
时云晟真正实施的计划,可能跟商曼婷提供的并不完全相同。
但就算时云州什么都不知道,警惕心总会是有的。
为什么还会在明知道计划的前提下上当?
向箖想到了向海发给她的那个视频。
商曼婷哼笑一声,直接点出了答案:“可能是因为那个诱饵,是你吧?”
商曼婷夹着烟,身体稍稍前倾,看着向箖道:“是不是很得意?他连你给他设下陷阱,都心甘情愿地踩了。”
向箖:“你还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
章晚说过,时云州曾到处找一个女人。
她也跟时云州聊过,时云州并不真正记得睡了谁。
就算真是她把加药的饮料递给时云州,也完全可以用别人去拍视频。
......
商曼婷又说了句什么,但向箖并没有认真在听。
她竟然还在为自己狡辩。
她认得视频里是她,向海也证实了视频里是她。
向海他们给时云州用的那种药,在当年就已经是管制药品。
那种药能极大提高人的神经兴奋,能让人失控,但也有很大几率造成一定的脑神经损伤,使人失去事发时的记忆。
可是在药效发作时,时云州一定知道自己睡的是谁。
只是之后他忘记了。
但随着时间推移,在大脑漫长的自我修复里,他可能还会想起来。
那种药并不罕见,即便在现在,还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在悄悄售卖。
向箖在国外的时候,也偶有听说使用近类药物制造的犯罪事件。
她起身告别商曼婷。
商曼婷:“你没什么好得意的。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他不可能再上你的当了。”
向箖没什么可说,只是点了一下头。
离开以后,又收到商曼婷一条信息。
商曼婷:“不论怎样,我在州哥那里永远都有一席之地。”
向箖坐在车里,关掉手机,降下车窗。
已经能从夜晚的空气中,嗅到秋天的味道。
她往车窗外看看,不由看向路边的树。
商曼婷又发来一条信息:“何蕙现在把你的位置都抢了,时家连老爷子的寿宴都交给她办,你真的忍得下这口气,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向箖:“你都说了,我没什么可得意的。我凭什么做点什么?”
在商曼婷看来,何蕙那个威胁太大,远大于她。
是指望她去跟何蕙斗一斗。
那是当然,毕竟何蕙背靠何家。
但向箖摆明了没让商曼婷如意,商曼婷看到向箖回的,险些气得把桌子都掀了。
向箖启动车子,她对这片不熟,便打开了汽车导航。
在选目的地的时候,她手指稍稍顿了一下,指上像带着什么情绪,但还是输入了万新路。
风是很惆怅的。
凉意扑人。
又让向箖想起沈爷爷种的那各种各样的菊花来。
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商场向外展示的橱窗里的一抹绿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等车子开过,她变道掉头,又从下一个路口拐回去了。
停好车,走进那家店。
原来那抹绿色是件男款的毛衣。
本来还有点担心,这种颜色会不会有点太骚包了,但实际颜色,比用橱窗灯光打出来的要沉稳很多。
沉稳却不沉闷,好像正是向箖想要的那种颜色。
时云州的那件浅灰色外套还一直在向箖车里放着,靠这外套,选中合适的尺码,结账之后就离开了。
————
时云州其实并不怎么在家里招待客人,除非客人不请自来,主动登门。
他站在大门口,看着一辆车从远处靠近。
是一辆灰色卡宴,既保守又沉闷。
车子停在跟前,时云州转身往里面走。
洪炀推门下来:“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是专门接我来了?”
打开后车门拿出东西,把车钥匙丢给门口的保镖,跟上时云州的脚步:“你这也太热情了,亏我还特意来给你送酒。”
每年洪家的酒开窖,都会单留一批用于人情,这件事正好是洪炀负责。
往年时云州的那份,要么是时云州去捧场时自己拿走,要么是专人给送,今年单因为几瓶酒,他竟然亲自送上门来了。
时云州:“你是给我送酒,还是找人陪你喝酒?”
洪炀:“你是大忙人。以前总是被迫给你当酒友,现在发现,跟别人喝还真没意思。”
两人正说着话,又一辆车开进来。
蒋同生降下车窗:“哎你们等等我啊!”
洪炀朗笑两声,说他和蒋同生在一路口,被一信号灯给隔开了。
然后接下来每一个路口都被卡,就一直跟洪炀相差一个路口,就跟掐算好似的,卡得特别准。
蒋同生丢下车,快步走来,高高兴兴道:“怎么样?我就说他八成在家吧?”
洪炀爽快:“行,下次我先让你三个球!”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副狼狈为奸的样子。
一转头,发现时云州已经先走了。
蒋同生:“哎!”
两人快步跟上。
洪炀:“我怎么觉得,人家不太欢迎我们?”
蒋同生:“要我说,肯定有情况。你看他现在,商会还没结束呢,就天天往家跑。时云州可是那么爱回家的人吗?”
洪炀摇摇头,表示:“不像。”
时云州这边已经吩咐佣人把酒摆去庭院,回头对这两位说:“你们要想在我这喝酒,就把嘴给我闭上。”
两人哈哈一乐,随时云州朝后花园走去。
正是秋高气爽,夜晚凉风有种沁人心脾的舒畅。
后花园的草坪上放置了一张长桌,洪炀带来的酒,就摆在上面。
时家的佣人又迅速张罗来一些茶点水果,悬灯和无线台灯亮起,树叶刷刷作响,别有惬意。
最近几人都忙得累,确是难得放松一下。
当然洪炀和蒋同生这一趟也不是随随便便跑的。
洪炀对时云州:“你刚才在大门口,是在接谁?何小姐应该不是在这儿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