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河索性把书立起来,将头埋在书的后面。
趴在桌子上睡起了回笼觉。
这跟前世高中时上物理课有几分相似。
物理课本上那些规律定理就像天书一样,几乎完全听不懂。
他就是这么应付过来的。
刚周公接上头,只听见砰的一声,好像什么重物落在了桌子上。
刘长河忙睁开眼睛,抬头缓缓沿着书的上沿向前看去。
咦?
陆老夫子还在台上摇头晃脑,眯着眼睛。
刘长河满是狐疑,把头侧向一边,看到桌子边靠着一个肚皮。
仰头看去,一个少年歪着头,微张嘴巴。
两颗大门牙中间露出一个大缝,鼻翼扇动,从下面望去,就像一只小怪兽。
陈根生!
身体前主记忆中,有不少是关于这个陈根生的。
他在义学堂是妥妥的学混子,还经常欺负同学。
大家都说他有个很厉害的亲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没人敢去招惹他。
没想到,前世偶尔在新闻上才能看到的霸凌,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滚开!你占了老子位置了。”陈根生怒目圆睁,伸手指着刘长河。
这哪里有固定的位置,都是先到先选的。
明显是这小混子故意找茬儿。
每天都是看心情,喜欢坐哪个位子,就直接把那那个座位上的同学赶走,
然后自己大言不惭的霸占起来。
“这里是义学堂,哪里有你固定的座位?”刘长河声音一沉,有些恼怒。
听到这话,陈根生先是一愣。
这小子在这里读书有些年头,可之前自己抢他的位子。
这货连个屁都不敢放,这次竟然咄咄逼人起来。
“你他M的……”
没等说完,刘长河呼的一下站起来,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陈根生的食指,稍稍一用力。
“哎呀!……”
陈根生尖叫一声,脸上的表情都扭曲在一起。
“别拿手指指我,再指一次,给你手指头掰断!”刘长河俯身看着这个混子,言语中满是冰冷。
“好,好……
你松手!”
陈根生拼命哀求起来,声音中带着哭腔。
看到这情形,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起来。
没有一个站起来替他求情,看来是平时被他欺负惯了,个个都恨得牙痒痒。
刘长河缓缓松开手,
陈根生趁机赶紧把他的手指抽回去,后退几步捂着手指,张口骂道:“你他M的有种出来!老子跟你单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老子不姓陈。”
本身听课就有些迷迷糊糊犯困,没想到人肉沙袋竟自己送上门来。
活动一下筋骨也好,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刘长河转身朝他走过去。
陈根生心中慌的一P。
本以为这怂包不敢跟他打架,吓唬几下,这怂货也就怕了。
没想到这怂包竟然真的朝自己走来。
陈根生赶紧从后门走到院子里,左右找寻一番,才从墙角拿起一根黄瓜粗细的树枝。
刘长河才走出两三步,一个人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长河不要去,这人是个不要命的混混儿。
咱们忍忍就好,等中了秀才就不再用再受这份窝囊气了。”
开口的正是刘长河在学堂唯一的朋友,韩明举。
韩明举年纪跟他差不多。
只是通过县试府试时间晚一些,院试也参加两次,跟刘长河一样,是一个“老童生”。
这样看来,两人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刘长河嘴角微微一扬,用手轻轻拍一下韩明举的胳膊,对他说:“没事,我去教训一下那个混蛋!”
“今天不把你打残,你丫的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看刘长河跟出来,王根生大声着给自己壮胆子。
看到陈根生手中拿着树枝,刘长河又转身走回教室。
哈哈,这个怂包还是个那个怂包。
我还以为过个年吃了熊心豹子胆。
敢得罪小爷,今天要让你小子好好长个记性。
陈根生暗暗得意,拿着树枝朝教室的后门走去。
还没走两步,他突然停下脚步,惊呆在当场。
刘长河竟然拎着一个凳子腿出来!
紧接着,教室后门伸出几个同学的脑袋。
定下神,陈根生接着给自己打气。
打架不是只看力量和去武器,更多的是看胆子。
他别说拿个板凳腿,就是拿把菜刀不敢挥下来,
今天依然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眼看刘长河就要走到自己面前,距离只有两三尺的时候,陈根生腿不听使唤后退半步,依然举手扬起树枝挥下去。
刘长河没有任何迟疑,抡起凳子腿就朝树枝扫过去。
咔嚓!
围观的同学看的清楚,陈根生手中的树枝直接粉碎。
树枝都是去年还有前年落下的,经过大半年的雨淋日晒,早已是朽不可当。
陈根生脸色瞬时变得煞白,瞳孔也放大几分。
刘长河并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抡起凳子腿朝陈根生的身上扫去。
砰!
陈根生伸手用胳膊生生接住了这一闷棍。
“哎呀!”
陈根生的哀嚎声响彻整个院子。
砰~砰~砰~砰~
又是结结实实的几棍下去。
“好,打的好。”
“这家伙早该收拾了。”
“真解气。”
后门口传来一阵阵欢快的声音。
眼看陈根生倒地,刘长河又在他身上使劲踹上几脚。
“你小子记住,以后还胆敢欺负同学,会比今天更惨。”
陈根生只顾哀嚎,哪里还有功夫吹牛放大话。
看也差不多了。
刘长河收住手脚,拎着凳子腿朝教室走去。
看到刘长河往回走,门口几个脑袋顺势缩了回去。
走进教室,看到陆先生依然在讲台上摇头晃脑讲着四书的内容,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看来老先生耳背的不轻。
把凳子腿放在墙边,刘长河悠悠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专心听起课来。
还别说,活动一下筋骨真是舒畅很多。
听到陆老夫子讲课都是一种享受。
“长河,这次你可惹了大祸。”.
韩明举悄悄挪到刘长河边上的座位,脸上写满了惶恐。
“没事儿,是他欺负我在先,就是告到官府衙门我也不怕。”
刘长河不停揉着右手掌心。
还是打架次数少,没有什么经验。
握的太用力,一阵暴揍下来,震得很是酸疼。
“讲理倒不怕了,他要是讲理的人就不会和我们抢座位。”
刘畅和嘴角微微向上扬,不再说话,只是朝陆先生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院子里便安静下来。
教室里也只剩下陆先生的读书声,嘤嘤嗡嗡,更像是念经。
课间休息,陆夫子踱着步子,走到刘长河桌子边,突然丢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年轻人不错。”
说完就晃晃悠悠走开了。
???
这老夫子到底是糊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