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酒笙刚刚起床就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她知道生死只在今天,找了个理由把云唤支走。前院就只剩她和殃驰还有屈指可数的几名府兵,府里日日有人监视,丝毫不给她出去搬救兵的机会。
束起了长发,繁琐的头饰一件也没戴,鞭柄紧握,铜镜中印着她凝重的面孔。
终于院里有了动静,一道道人影落地,着黑衣蒙面,杀气四溢,是了,乔依想要她的命。最后落地的是名女子,也是蒙着面,但那双眼像极了乔依的眼,楚楚可怜中是漫天的仇恨,铺天盖地想将段酒笙生吞活剥都不为过。
“娇生惯养的段小姐如今也只能是等死吗?”声音有些不似乔依,嘲讽又清雅中还带有胜利者的自傲。
段酒笙从始至终都不曾惧过,她只是观察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神色平淡,“我姓段,如何会等死?”
尊贵嚣张的声音,闲谈般的神色刺激着面前的女人,使她眼神变得凶狠,向着段酒笙出手,“你凭什么如此悠然自得?你该被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看着你们段家人一个个绝命。”
段酒笙向后退着,发挥着鞭子的优势,乔依近不得她的身,也便伤不到她,可她们人多,段酒笙的四周都围着人,鞭子甩出一道弧形,被甩到的人无不皮开肉绽。
殃驰与府兵的周围也是水泄不通,打的难舍难分,几人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尝到了段酒笙鞭子的威力,众人都不敢靠近,只远远的围着转圈,倒是段酒笙扬起鞭子甩向他们的面庞,几鞭过后,许多人的眼都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哀嚎。
段酒笙的包围圈已接近破灭,她才转头看向乔依,挑眉勾唇,不可一世,手里的鞭子落地,“乔依,我给你一个公平,我们近战。”
乔依近不了她的身,早已气的双眼通红,此时未能等段酒笙说完就已经冲了上来,段酒笙不出手,只是躲着,偶尔点评两句,“出剑不够狠辣。”“靶子差了点。”
她的不慌不忙与乔依的怒火攻心形成对比,衬的段酒笙越发优雅。
微影自后院跑出,喊道:“小姐,后院危险。”
段酒笙全无方才的悠闲,淡漠冷然的眸子,暗含杀意,不寒而栗。瞥见赶向她的景闲暨,拔高音量,“去后院。”
段酒笙猛然踢开乔依手中索命的剑,拔出袖口的匕首,乔依躲不掉只能侧着身子,匕首刺进她的手臂,从臂膀处蔓延到了手腕,蜿蜒曲折像条狰狞的毒蛇,乔依紧咬牙关,冷汗直流,跌坐在遍布尸首的地上。
“乔依,你的计谋很聪明,不过你千算万算,算错了最后一步,你凭什么觉得我打不过你?”段酒笙手中拿着乔依的剑,剑头抵在地上,剑柄搭着段酒笙的手,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瞧着乔依。
阵阵清风卷起浓郁的血腥味,段酒笙的脸上是干涸的血迹,阴冷的声音像索命的女鬼。
“我知道你为何对大将军府恨之入骨,因为你是南家人,而当年的南家是我爹亲自领兵抄家示众。可那又怎么样?你还是输了。输得很不好看。”
风吹乱了乔依的发,段酒笙的话字字落入她的耳,方才的伤口好像没有知觉了。她散乱着头发,拖着滴血的手臂跌跌撞撞的向大将军府外走去,走时正好与云唤擦肩而过,云唤凝眉。
景闲暨也从后院中出来,用沾了水的帕子想擦干净段酒笙的脸,可是段酒笙躲开了他伸来的手,只平淡的问:“后院如何?”目光看向别处。
“后院守得好,无人受伤。”景闲暨放下伸在空中的手,帕子里的水被挤在了地上。
“谢璃王相助。”
段酒笙说完就已转身离开,只是中途被云唤拉住了胳膊,云唤轻轻说:“乔依是易容的。”
段酒笙微怔,所以乔依从始至终用的都是易容后的脸还是有人易成了乔依?
景闲暨眸子中有太多情绪,临走时只留下一句,“等我处理完乔依的事,跟你慢慢解释。”
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离开。
蓝望看在眼里,被溅满了血液的段酒笙也印在他的眼睛里,他不发一语。
回到了璃王府,茶水尚未来得及喝一口,便吩咐了掩喃去寻人。
不多时,门口进来一人,真正的纨绔子弟模样,桃花眼微翘,手中折扇摇摆,一身的脂粉味,开口更是显得不着调。
“呦,璃王殿下找小的什么事啊?”
景闲暨可没有那么多情绪,忽视男子的做派,“祝殇禾,用你的夙冥阁仔细查查七年前的南家有没有易容术。”
祝殇禾一听,底气瞬间来了,“呦呦呦,小爷的夙冥阁也是你想用就用的,小爷可不干这亏本买卖。”
“夙冥阁明年的吃穿用度本王一律承担。”
“好,成交,就等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