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逃窜的清道夫队伍在那一发火箭弹下减员了三分之一。
他们也立刻反应过来,这伙条子不对劲。
那辆头车径直加速向他们撞了过来!
另外两辆皮卡车上幸存的清道夫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车向两旁散开。
其中一些直接端枪扫射那辆撞来的警车。
然而他们顺着挡风玻璃的缺口处,看到那戴着墨镜的男人竟然在笑。
犹如跑入游乐场的孩童。
道路两旁枪声大作,密集的火力攒射下,那辆警车近乎是瞬间燃烧起来,脆弱的不像是内衬装甲的警部座驾。
可停留在皮卡上正调转枪口的清道夫机枪手眼中,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因为那辆燃烧的警车没有丝毫减速的撞了过来!
哪怕是心狠手辣的清道夫见状都忍不住咒骂出声。
疯子!
“砰!”
三车相撞,警车炸成一团火球,连带着车上弹药殉爆,将周遭一切卷入火海。
“这踏马是哪来的疯子?警视厅把囚犯营放出来了?”
一个机灵一些提前躲进帮派留下阵地的清道夫,抱着怀里的冲锋枪低声咒骂道:
“草踏马的,又缺了三车货。”
一旁另一个同样做出明智选择的清道夫往手中霰弹枪按上两发霰弹,扭头道:
“怎么说?合作?”
两人沉默的对视一眼,短暂的权衡利弊后,前者果断点头。
虽然在那辆自爆警车的干扰下他们损失了载具,可南城区早就让他们渗透成了筛子,他们就不信这帮条子能比他们熟悉地形!
想到这儿,抱着冲锋枪的清道夫看了一眼身旁“同伴”。
就算有什么意外,这不还有替死鬼挡枪吗?
清道夫团体就像是饥饿的狼群,为了吃肉才会合作,吃不到肉,那就是各凭本事。
此刻躲在阵地里的同伙还勉强算是狼。
至于其他人……
就是羊了。
就在两人刚刚达成协定时,之前那伙儿败退的帮派小子却返身杀了回来,叫嚣着开枪反攻清道夫。
于是那名清道夫骂骂咧咧端起冲锋枪扫射,一旁的“同伴”也摘下腰间手雷灌了过去。
看眼下这个情况,这个脆弱的同盟或许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阵地外。
见到警部车辆扎进清道夫的皮卡之间自爆,高桥羽川带来的警察队伍这会儿玩了命的冲道路两旁的清道夫开火,甚至有名年轻警察一脚踩死油门,准备开车撞向敌人。
只是这莽撞的后辈还没来得及实施行动,就突然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随着车胎被老练的清道夫一枪打爆,他的警车失控漂移。
可这年轻警察还是一把攥住了对讲机大声道:
“报告!我看到高桥长官了!”
随即撞进道旁的老旧建筑墙体,安全气囊弹出保护了这名昏迷的小警察没有折断颈椎。
距离最近的一个清道夫果断扑了过去,趁着同伴的火力掩护靠近这辆落单警车。
他打算劫持人质。
但他刚扑过去还没走出五米的距离,就忽然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鲜血混着机油,自他脑后的弹孔中流出。
为他提供火力支持的三名清道夫中,有一人意识了不妙,刚要有所动作却感到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旋即,红白之色与金属零件带着闪烁火花的残缺电路飞溅。
另一名清道夫还没来得及有反应,便脖子一凉。
被分解立场包裹的利刃切开了血肉与骨骼,高价安装的义体心脏立即泵出鲜血试图恢复这具身体的活力,可失去了头颅的清道夫已经倒地,徒然留下一股血泉。
仅剩的那名清道夫打空了弹匣,转身就躲回路灯后换弹,却看到身穿风衣的墨镜男人,正如幽魂般站在他面前。
打空的突击步枪被随手丢进了血泊,黝黑的格斗爪刀上没有半点血迹,却透着难言的森冷。
那副墨镜后,正隐约浮现出一双泛着红芒的眸子。
只是短暂的视线接触,这个视他人为猎物的清道夫果断丢下了手中的枪,张开嘴巴大声道:
“我……”
他要投降!
长久以来的狩猎生涯,带给他的并非只有义体与信用点。
它还带给了这名清道夫一项馈赠。
此刻那觉醒的兽性正在疯狂警告他,眼前这家伙绝不是孱弱的猎物,而是危险至极的猎人!
可在他开口的瞬间,只见高桥羽川手腕一翻,手中格斗爪刀一旋一握,刀尖冲前。
年轻警部一记膝撞,重重将爪刀顺着清道夫的胸口钉入,接着抬手一划。
收刀。
高桥羽川看了一眼前方警车中昏迷的年轻警察,发现并无大碍后便转身扫视四周,寻找有价值的目标。
在高桥羽川现身的同时,警察一方就主动开始压制其他位置的清道夫。
虽然没人知道自家警部是怎么从那自爆警车中毫发无伤逃出来的,但是他们也没心情在意这种“小事”了。
毕竟这种“警部遇险”的惊险场面,老警察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况且警部已经下令。
随意开火!
这时,高桥羽川忽然侧过脸,看向那由帮派小子构筑的简易阵地。
枪林弹雨中,他的身影再度消失。
紧接着,阵地内响起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端着冲锋枪的清道夫一脸惊悚的看着那如幽灵般出现的身影,明明手握致命凶器,却连扣动扳机的勇气都已丧失,甚至忘记了弹匣内到底还有没有子弹。
因为那墨镜男人正在一旁一脸淡定的挥动手中的爪刀,从容切割着他短暂的盟友。
利刃迅捷却不致命的在那位清道夫身上划过,护甲与防弹皮肤没有发挥半点效用就被切开。
短短几个呼吸,从皮开肉绽到开膛破肚。
清道夫有力的惨叫声也变为了濒死的微弱喘息。
高桥羽川停下手,仔细的打量起面前的解剖样本。
阵地外的清道夫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歼灭,眼下这支清道夫队伍就剩下了这么两个活口,他准备稍微利用一下。
年轻警部观察着这名清道夫体内的部件,逐渐皱起眉头,一刀斩开一枚飞来的流弹,顺手抄起地上的霰弹枪,对背后还在胡乱开枪的帮派小子们脚下扣动了扳机。
“砰!”
场面霎时一静。
高桥羽川丢下霰弹枪,随后将手中爪刀探入面前清道夫的体内搅动。
少顷,他收回爪刀,偏头看向一旁唯一幸存的清道夫,淡淡的道:
“他身体里这种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爪刀勾带出一团不断扭动的粉嫩血肉,仿佛是在不断变形为某种器官。
经验告诉高桥羽川,这不是人体内该有的东西,更像是某种生物义体。
可却又透着一股诡异。
幸存的清道夫哆嗦着丢下了手中的冲锋枪,结巴道:
“是义体……生物义体……有个,有个九夏来的义体医生。他给我们更换义体,特别厉害的义体。只要拿人去换,拿人就行……”
听着这颠三倒四的回答,高桥羽川倒是展现出了罕见的耐心,轻声道:
“他在哪儿?”
“莫洛托夫……莫洛托夫酒吧。”
高桥羽川闻言,手腕一抖,将那团血肉丢回了原主身体,随即微微俯身看向清道夫那双惊恐的眼睛。
这一刻,他鼻梁上的墨镜微微下滑,露出了那双正褪去猩红之色的眸子。
“城南的莫洛托夫酒吧,不是已经毁了吗?”
“不,那间不是。”
冷血的清道夫,此时竟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下瘫坐在地,颤声道:
“我不知道真正的莫洛托夫酒吧在哪儿,我还没攒够素材去改造。我只知道那间酒吧开在五环,而且要在夜晚的火里才能见到。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实话!”
高桥羽川注视片刻,然后抬手推了推墨镜,点头道:
“我相信。”
旋即,他手中爪刀舞出一个刀花。
“噗!”
最后一名清道夫倒地,利刃切开咽喉,取走了他的性命。
一如他平日对待别人那般“高效”。
年轻警部收刀转身,望向那群不知所措的帮派小子,平静道:
“去通知毒蝎,高桥羽川要找一间莫洛托夫酒吧,在夜晚的火里才能见到。”
“找不到,他就是清道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