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常伴左右会有感情”。这句话可以用在朋友、恋人以及陌生人,但在这里却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和一个飘忽不定的魂。
要不是离开酒家的前一天会遇见那个生事端的醉鬼,可能魂九也不会收他为徒,他也不会有机会和魂九、五道同行。
可能这一切都是缘分,是魂九逃不掉的果。魂九经过醉鬼那个事端后,变得很谨慎,生怕又得罪了谁。不过也是这个事情让魂九又重新认识了他,因此给他起了名“吾扁”。
两个人,一个魂,三匹马,穿梭在小溪边,走过绿油油的草地,翻过高耸的山岭。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无人先开口说话,或许他们正在思考,下一个地点该去哪;又或许在打量各自的心事。
终于,先开口的还是五道。就在到达歇脚地时,五道趁吾扁去牵马时,偷偷问魂九:“你是怎么想的,真的接受他了吗?”魂九没说话,绑着缰绳。
五道突然急了,问你话呢!魂九终于绑好了缰绳,这才开口回答五道:“我觉得,是他在渡我。”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正在喂草料的吾扁。
接着五道拍着魂九的肩膀又说:“也有可能,是你在给他消除孽障呢。”
魂九听五道这么一说,感觉也有道理。“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对他好一点?”魂九找到五道疑惑地说。五道点点头,夸魂九的悟性极高,随便点拨一下就明白了。
吾扁还是戴着黑纱帽子,一身黑色的衣服装扮。
魂九想到,既然自己正在消除他的孽障就必须从头到尾地消除,还得从里到外的改变。
于是,魂九翻了翻自己的行李,从万千衣服里选了一件浅色衣服给吾扁换上。这件衣服是这具肉身的母亲给自己儿子最后的行当,魂九也把那个母亲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他还一直舍不得穿呢。没想到,在这竟然派上了用场。
这一路,吾扁都非常的勤快,不是打猎做饭就是烧水砍柴,还能给大家洗衣服,喂马等杂活他都做的非常完美。简直就是一活脱脱的“保姆”。
吾扁做的饭连五道都夸赞不已,魂九开始觉得如果之前他是好人应该有不少追求者,又或是已经成家。魂九怎么想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追随雾尽,走上邪道这条路。
但好在他还有一丝丝的善意在,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一个眼神就追随自己于此。魂九拿起衣服朝正在烤鱼的吾扁走去,然后把衣服整齐地放在吾扁的旁边,淡淡说了句:“换上吧!这一袭淡色适合你。”然后又径直去喂马了。五道正在拿着竹叶编制碗碟,抬头看了看魂九又看了看吾扁,接着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但嘴角已经露出一丝笑意。
这么和谐的场面,如果是陌生人在此,一定会误以为这三人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你想这年头,还有谁会把自己的衣服拿给这非亲非故的人穿呢。当然,只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了啊!
吾扁看着衣服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魂九,心里更是感动。随即把鱼放在石堆上,把头上的黑纱帽子卸掉,背过身脱下自己的黑衣,很快换上了魂九给他的浅色行装。
还别说,这么一换。以前跟随雾尽,那个无名无姓的邪徒,摇身一变,变成文雅的方士。
看得出今天三人都很开心,吃完烤鱼吾扁提议今晚就在此处休息,明早再行路。魂九和五道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便同意了吾扁的提议。吾扁靠着以前的生活习惯,很快找到了一处山洞准备落脚,又很快地在山洞里把火生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一身衣服,吾扁看上去还是有一种侠士的感觉。
为了能和以前的自己告别,吾扁拿着自己的黑衣,黑纱帽来到一处沙土地生起火。准备把这一套黑色的行装给烧成一堆灰,然后又把它们埋进了土里。证明以前的自己已经在那天死去了,现在的自己才是自己最喜欢的、最崭新的模样。
魂九悄悄跟在吾扁的身后,躲在树丛里看着这一幕。从这一刻他才相信,那个跟着雾尽做尽坏事的人,已经彻底地变好了。他已经打心里的接受了他,以后还会主动和他交谈,热情地把五道都忘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