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夏蝶按时来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薛敏已经等在那里。
她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化了淡妆,乌黑的中短发及肩,大方又优雅。
夏蝶进去的时候,她正和面前的服务员交流着什么,干练知性的举止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薛敏,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一向喜欢穿低领衫的她穿了件高领的毛衣。
咖啡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很多人都脱了外套,只着里面单薄的打底,衬得她这包裹严实的高领有些违和。
夏蝶在对面坐下,看看她面前只剩下一半的咖啡,“敏姐,来了很久了?”
“没多久。”薛敏笑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
夏蝶点了杯咖啡,“我有什么可恭喜的?”
一想到夏城,她心里就五味杂陈。
“你和傅梵逍领证的事我听说了。”
夏蝶脸一热,“还真是传得快,连你也知道了。”
“刚才无意中听从楼上下来的人闲聊时说的。”薛敏拿勺子搅动着咖啡,“你们很般配。”
夏蝶笑,“谢谢。”
两人接下来将手头上的证据仔仔细细捋了一遍,夏蝶道:“司法程序的事我懂得不多,你看这些证据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薛敏道:“应该问题不大,只不过你爸爸现在昏迷不醒不能开口,到时候真要进入司法程序也是麻烦事,你再想想,在这方面还有没有能了解当时情况的人代替他说话。”
夏蝶:“那就只有厉琰了,他是我爸的学生,出事的那段时间他就在我爸的事务所里帮忙,对一些情况还是了解的。”
薛敏想了想,“我有点印象,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脾气好像不太好。”
“对,就是他。”
“那太好了!他现在在哪儿?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出面作证?”
夏蝶道:“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在桐州,不过如果我爸这边有事,他肯定会回来的。”
“那现在方便让他过来一趟吗?我想面对面把当时的情况再问一下,实在不行通个电话也行。”
“那我跟他打个电话吧,他要是还没离开桐州的话,我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夏蝶说着拨了厉琰的号码,“……咦,怎么关机了?”
薛敏笑,“也不急在这一时,不过为了你爸爸的案子能尽快解决,你最好在联系上之后让他尽快给我回个电话。”
“没问题。”
正说着话,两个女人一边聊天一边进了咖啡厅:
“喂喂!你听说了吗?地铁站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发生命案了!听说是被一刀捅死的,太可怕了!”
女人的声音不小,立刻把旁边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像这样的恶性事件,即便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多数也会闻之色变。
夏蝶禁不住和薛敏对视一眼,静等她的下文。
接着另外一个同伴说:“怎么没听说啊?我刚才还从那里经过了,围了很多人,水泄不通的,据说死得太惨了,流了很多血,警察已经把现场封了,好像那里还没监控,正在找目击证人。”
旁边也有人接话,“死的是个男的,还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吧!”
“唉!越年轻才越容易冲动,做事不计后果……”
夏蝶听得心有余悸,听到那句“容易冲动”的时候,脑子里下意识闪过厉琰的脸,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的注意力又被转移。
两个女人一边说一边朝着咖啡厅里面走,在经过夏蝶和薛敏的桌子时,其中一个停下脚步,伸手一拍薛敏的肩膀:
“嗨!薛敏,还真是你啊!我早上上班的时候从咖啡厅门前经过,看到坐在那里的一个人影像你,还以为是认错了!”
女人说着伸手指了指一个位置,“好像就那儿吧。”
夏蝶随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是一个靠窗的位置。
薛敏看了夏蝶一眼,转头冲着女人,平声道:“就是我。”
两人像是很多年没见,随便聊了几句之后那女人便和同伴去了别的位置。
夏蝶这才开口,“敏姐,原来你早就到了。”
“心情烦躁,就想着出门透透气。”
夏蝶见她说这话时神色有些黯然,便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跟床伴闹了点儿不愉快。”
“……”
这个话题让夏蝶没办法再接。
下午上班的时候,夏蝶又给厉琰打了两次电话,依旧是关机的状态,便猜测他应该是手机没电了,暂时没地方充。
临近下班的时候,她意外接到了傅梵逍的父亲傅绍元的电话,邀她去傅家老宅吃晚饭。
想想梅若清的冷脸,夏蝶其实不太想去,但傅绍元说是傅老爷子的意思,心知他是关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