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良找了个结实的户外旅行包背在身上,这让他们三人一组至少看起来,不像游手好闲的街溜子组合了。
在出超市时,印川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觉得我这几天,好像进步了很多……”印川斟酌着慢慢说道。
“你是说身体吗?”
“对。”
“很正常。”歌革面无表情地说道,“所有流浪者都是慢慢磨练起来的,没有谁一开始就可以得心应手地适应好身体的增幅。你经历的战斗越多,你的身体各项技能自然会提升。”
印川想起了林筱筱说她是A+级别的流浪者。
“那流浪者的提升幅度会有不同吗?”
“当然会,一般来说,在你开始变成流浪者的一瞬间,你的进化等级其实就已经确定了。”
“我怎么知道我的等级是多少?”
“等你第一次去位面车站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歌革不置可否道。
“不过我大概能看出来你是什么等级。”歌歌摸着下巴。
“哦?”印川心里猛得一跳,他早就尝试过看自己身上的潜力光,但怎么也看不到。可林筱筱说他潜力值很高,又没有什么参考系,模棱两可。
“大概也就是个C级吧。”
……
“我这么垃圾么。”印川干巴巴地说道。
“那不然呢?劲儿小,反应慢,杀个D级腐蚀怪也磨磨唧唧的,你总不会以为解决几个普通人类就很厉害了吧。”歌革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出生在我那个世界,肯定活不过一天。”
“那我呢?”万良干巴巴地问道。
“你可能比他还强一点。”歌革笑了笑,“我看你用刀的时候,至少比他强多了。”
万良感觉胸膛挺了一点。
印川郁闷道,“难道等级的区分就只看身体增幅吗?”
“基本是这样,只有等级越高的流浪者,才有更快适应各个腐蚀世界的能力。因为大家的【特权】都是千奇百怪的,很有可能只能在特定类型的腐蚀世界里才有用处。”
歌革顿了顿,“假如你去到了一个荒无人烟且自然环境极度恶劣的世界,你的【偷窃】,又有什么用处呢?”
印川想了想,感觉是这个道理。
“等你走过的地方更多,你就会发现,【特权】和【商品】,只不过是能起到一些辅助效果罢了,而真正能帮你生存的,还是你的身体。最顶尖的流浪者,只凭肉身,也能抵挡万千低级流浪者。”歌革眼神闪烁着,“比如那几个怪物……”
印川耸了耸肩,那个阶段距他还太遥远了,现在用不着考虑。
三个人又上了商场上面几层楼,拿了一些必用的衣物,顺便给自己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行头。
歌革则是开心地把两家音响店都搜刮一空。
在他们开心地洗劫超市时,没有一个人发现,商场对面的大楼上,蹲着两个人,从他们进入商场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行动。
“是那个小女孩吗?”一个黑衣男人蹲在楼顶边缘,盯着商场的方向。
旁边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女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和描述里的特征基本一致。”
“那就带她走呗。”黑衣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能再耽搁了。”
“那旁边的两个人……”
“挡路的话,就杀了吧,两个低级流浪者而已。”黑衣男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便从楼顶轻轻一跃,跳了下去。
“唉,你这个人,还是这么粗鲁。人家两个新生的流浪者,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呢。”白衣女人似乎很哀伤。
下一秒,她也跟着跳了下去。
三人收获满满地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歌歌的手上还拿了一份地图,她指着一个博物馆。
“嗯……我们下一步去这里吧,我看这个地方前几天正好在做一个展览,我们去看看吧!”
“这种地方会不会很容易变成秘境?”
印川问道。
但半晌,却没听到歌革的回答。
“欸?”印川停下脚步,却看到歌革呆呆地看着前方。
“你们好啊。”一男一女站在他们前边不远处,看着他们。而他们方圆近百米范围内的丧尸,都倒在了地上。
“你应该就是那个……歌革?”
白衣女人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着歌革,一脸温柔地笑道,“我们需要麻烦你帮我们做点事情。”
歌革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印川,神色有些古怪。
“啊对了,忘了跟你做自我介绍,我们是……”
“黑木,百木。”歌革开口说道。
欸?你认识我们呀,那真是太好了,那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是干什么吧。”白衣女人惊喜地说道,语调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夸张。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歌革冷冷地说道。
“哎呀,我们可是得到确切的消息,水谷家有一名制卡师跑到了【丧尸国度】来呢。”女人大惊小怪地说道。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歌革又重复了一遍,她往后退了一步,从裤兜处摸了一把。
女人依然是一脸温柔的笑容,“可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得帮我们找到他。”
“白木,别跟她废话了。”一旁一声不吭的黑衣男人突然开口道。
而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歌革突然大吼了一声,
——“跑!”
她的手掌里瞬间散开一片烟雾,霎那间,印川感觉身边像是卷起了一股沙尘暴。
狂乱的风裹挟着粗沙在他身边飞快地旋转起来,连歌革刚才发出的那一个字的尾音都被瞬间吞没在了沙暴里。
印川一把拽住身边的万良,凭借着印象,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眼前只有一米左右的能见范围,他们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着,在看到建筑物的下一刻又立马拐弯,直至狂奔出去五六百米,眼前的沙尘暴才慢慢消散。
印川和万良弯下腰,扶着一栋大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印川回头看向商场的地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沙尘暴已经慢慢消散了,而他清楚地看到,歌革软绵绵地躺在白衣女人的脚下,一动不动。
“他们干了什么……”印川喃喃地说道,“唰”得一声甩出银链。
白衣女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冲他温柔地笑了笑。
下一秒,他的眼前多了一道黑影。
黑木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面前,看着印川。
印川听到身边的万良突然倒在了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便感到腹部一冷。
大片的血迹从他刚刚换好的崭新的衣服下渗了出来,印川的眼前逐渐发黑,而面前的男人依然一动不动。
他甚至没有看清楚黑木是用什么东西刺穿了他的腹部,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