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杀猪般的惨叫从男人口中喊出。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转了一百八十度的手腕，居然被一个看似娇弱无力的女孩子轻轻一捏，就捏断了。
印川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他本来想与人为善的，没成想身边带着这么一个暴力少女。
魁梧男人怒目圆睁，“老三！”
但他呼喊的对象已经疼得倒在了地上，捂着手腕不停抽搐。
“把他们几个全都给我抓起来！”魁梧男人怒吼道。
余下的几个人纷纷从包里掏出了干仗的家伙。
歌革拍了拍手，正想走上前来。
印川挡在了她面前，“算了，我来吧。”
歌革挑了挑眉，一句话不说，退到一边去了。
印川甩出银链，在昏暗的地下一层里，银链闪着微弱的光。
他刚才已经开启【慧眼】看过了，剩下的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是流浪者。
魁梧男人只听到一阵金属在地上划过的声音，他低声说了句“上！”身边的小弟们便提着棍棒冲了出去。
然而不到半分钟，三个人便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印川轻轻地抚了抚银链。
正常人的身体果真比丧尸柔软许多，以至于他都感觉没费什么劲，银链就划开了他们的身体。
魁梧男人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手腕上绕着的那抹银色。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轻松地割开他的兄弟的皮肉？
他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巷尾混迹了十几年，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弟见识过了各种刀枪棍棒的打斗场面，甚至连枪械也不是没摸过，但这是第一次，被一个看起来这么瘦弱的男人轻松收拾掉。
甚至连他手上的武器，也是他没有见过的模样。
“还打吗？”印川垂眼问道。
半晌，魁梧男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是…什么人？”
印川沉默了几秒钟，回答道，“以前是和你一样的人，现在，大概变成和你这位朋友一样的人了。”
他的下巴朝身后那个还在地上呻吟的人抬了抬。
老三么？
魁梧男人想起几天之前的某天夜里。在他们有一次干完活回来之后，老三一直叫着头痛，然后回家之后便一觉昏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等他再醒来之后，他说，
“老大，我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他眼中的世界全部变成了慢动作，他迈出去十步，发现其他人还在原地抬脚。
接着就是世界突然发生了变化，末日突然降临。
于是他们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的兄弟觉醒了什么主角系统，要带领他们在这个即将重新建立起新秩序的世界里横行无阻了。
于是他们的人生似乎变成了简单模式。
不用再听到警车声就下意识地躲起来，不用一出门就要心里想着“老子是黑社会，老子走路带风”才能不露惧色，甚至不用再担心砍了人之后的逃跑路线。
直到他们来到了这个超市。
才发现原来他们的老三，并不是新世界里那个唯一的主角。
可能连配角都算不上吧。
他颤抖着趴下来摸了摸地上几个人的脉搏，然后一句话不说，拎起地上的包，扶起老三就走了。
……
万良默不作声地看着地上几具尸体，歌革玩着自己的指甲，完全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印川把银链收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什么地方开始有变化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真正地杀了个“人”，且心里没有产生任何负担吧。
在昏暗的超市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后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完全弱肉强食的世界了。
“我们去看看仓库？”
万良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走吧。”
仓库门紧锁着，但这不要紧，歌革几拳就把门锁锤了下来。
仓库里只有一个已经腐烂了的尸体，穿着仓库管理员的衣服。
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刀，身下的一大摊血迹已经干涸了。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几人也无心知道了。
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仓库里码的整整齐齐的食物和水。
印川把能拿的东西都收进了戒指，几乎把整个储物空间都占满了。
歌革只拿了一大箱水果和几提饮料，主食则看都没看。
“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多食物。”歌革看着印川费力地把各种东西拿进拿出，努力让戒指里的空间合理利用最大化。
“流浪者在后期，根本用不着吃东西，只需要保持一定量的水分摄入就可以了。”
她歪着头，“这些食物，对大部分流浪者来说，充其量只是尝个味道罢了。”
“啊？”印川有些纠结了，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再去找几个锅碗瓢盆，以便于自己以后在外流浪的时候不至于饿死。
“当然你也可以带着，酒水零食一类的东西，在位面车站还是很受欢迎的。”
她拎起架子上的一瓶威士忌，“这么一瓶酒，说不定就能换来一件商品。”
“酒水在腐蚀世界里很珍贵吗？”
“当然了。它们基本只存在于两类世界中。新生型腐蚀世界以及成熟型腐蚀世界，而在占据了绝大部分数量的成长型腐蚀世界中，这些东西早就化为废土了。”
歌革掰了一半巧克力，把另一半塞进裤兜。
万良羡慕地看着歌革，“那个……我能不能问一句，你的裤子可以在哪里买到吗？”
“唔……买不到。”歌革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地，说道，“这是从一个秘境里掉落的奖励。”
万良直起身子，“哪里的秘境？我们可以再去一次吗？”
歌革沉着脸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抱有这种想法，你有百分之三百的概率会死相很惨地留在里面。”
“额……”万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悻悻地看了看手边的薯片，又放回到架子上。
印川把薯片塞到戒指里，“我先帮你拿着吧，等你以后拿到储物类的商品了，再给你。”
“话说你这个家伙，运气还真好，我见过很多流浪者了，但你是为数不多身上有储物空间的人。”
这倒是真让印川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种类型的东西是流浪者很容易得到的东西。
“当然不是！”歌革忿忿不平道，“如果我一开始就像你一样运气这么好，还碰到大佬带，那我也不至于在大洪流……”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印川没有听清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