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面无表情地看着印川，正当印川以为她又不会回答的时候，护士突然说道，“是的。”
临走前，印川再次想起来一个问题，“失踪的病人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叫万良，还有一个人叫卢卓。”
护士再次回到，“是的。”
那这么看来，蒋凡说的是对的。
印川上到二楼，发现停尸间的门上没有锁。
他往里一推，门就开了。
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几十具尸体，都盖着白布。
虽然是大白天，但第一次进到停尸间里，还是感到阵阵的凉意。
好在这几天看多了血肉模糊的丧尸，印川对尸体已经免疫了。
他在靠近门口的一张停尸床上，发现了一个面容消瘦的男人，手里握着一个病人的名牌，名字是陆卓。
但这个男人却是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像是生前和人打过一架。
而且他的名牌也被撕掉了一大半，“陆”字都只剩一半了。
印川看着卢卓的脸，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他轻轻地给他盖上了白布。
但走出门的瞬间，印川突然想起来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
如果蒋凡说他就是报了陆卓失踪的那个医生，那为什么他又会知道陆卓在哪里？
印川想着想着，快步跑了起来。
他记得蒋凡那天和他分开，就是在二楼。然而他在二楼搜寻了每一个房间，都没有找到蒋凡。
印川拉住路过的一个护士，“你知道蒋凡医生在哪里么？”
护士嘴里念叨着，“3号床挂一瓶葡萄糖…3号床挂一瓶葡萄糖……嗯？你是什么？”
那个小护士如大梦初醒一般，神色恍惚道，“蒋凡医生，好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之后便不再礼印川，继续念叨着“3号床挂一瓶葡萄糖”，然后走远了。
又是一个完全被腐蚀了的NPC。
印川没办法，他不能出来太久，这会儿还是他的坐班时间。
等回到诊疗室的时候，歌革正在跟一个小女孩聊天。
“你啊，就是太听你妈妈的话了。她要是再朝你哭你就要比她哭得更大声，她剪坏你的娃娃，你就剪她的包包呀。什么？她还拧你的腿？那你去偷偷找警察！找学校老师！”
印川的嘴角有些抽搐，“你别给小朋友瞎教。”
“我没给她瞎教，你看她那个妈，天天体罚她，居然好意思来问我什么她女儿每天都没精神。”
“唉，也不知道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怎么这么宽容，在我们那里，如果父母伤害小孩的话，可是会被直接带上法庭的。”
印川沉默着，看着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她低着头缩在椅子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
“那你怎么处理了？”印川问道。
“我让她妈去开一些抗抑郁类的镇定药物。”歌革眨了眨眼睛，又对小女孩轻声说道，“等你回去了，就每天偷偷往你妈妈的杯子里放一点。”
小女孩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痕，小声说道，“可是，妈妈说我有病，为什么是妈妈吃药。”
歌革拍了拍小女孩的头，“是你妈妈自己有病，她不好意思来看，才硬要拉着你来的。你不要拆穿她哦。”
歌革从白大褂下面摸出一个棒棒糖，“这个送给你。你害怕的时候就舔两口，就不会害怕啦。”
小女孩拆开外面包裹着的糖纸，看到里面是一个透明的棒棒糖。
“这个棒棒糖是吃不完的，所以你永远会有勇气。”歌革笑着说道。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包租婆发型的女人，她的声音尖利到印川想迅速逃走。
“大夫，药我已经取到了！吃完这些，她能好吗？”
小女孩迅速把棒棒糖塞进了衣服里、
歌革微笑着说道，“当然，我行医数十年，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医生光环，病人们看到歌革这样一头双色双马尾和稀奇古怪的发卡，居然都没有质疑过歌革的身份。
“咳咳，不过我也跟你说过了，吃完这个药需要早睡。所以你不要大半夜再突然跑去她房间了，这样会影响她的睡眠，进而影响到治疗效果。”
女人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狠狠地戳了几下女孩的脑袋，“别人家小孩都没毛病，就你娇贵，还花我这么多钱！”
小女孩忍着眼泪和她一起走了。
印川看着她们出门的身影，“昨天她们就来过了。”
“嗯。”
“可是她们应该永远也走不回家吧。”
“是啊。”歌革靠在椅子上，“但至少她今天不会害怕了。”
“你问到什么东西了吗？”
“陆卓确实是失踪的病人之一，我去看过尸体了，人也在那儿。”
歌革点了点头。
”另外，我还想到了一个事情。“印川摸了摸下巴，“我可能知道4楼的病人是谁了。”
“嗯？”歌革挑了挑眉。
“但我还不太确定，我需要晚上再去看一下。”
到了晚上查房的时间，印川径直去了405.
隔壁床的那个女人依然对印川很热情，还招呼着印川去吃水果。
印川翻看着她的病历，“你怀孕有9个月了吧。”
女人摸了摸肚子，幸福地笑道，“是呀，也不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呢。”
印川合上病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旁边的这个病人，她的丈夫不管他们母子。”
女人收起笑容，叹着气说道，“可不是咋的，她那么瘦一个身子，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可不晓得之后带娃要多辛苦哟。”
印川眯起眼睛，“她是一周前生的小孩吗？”
“对呀医生，上周三生的嘛，这从住院前到生完小孩，我就没见过她的男人给她来个电话，我看那个姐妹天天都以泪洗面的，哎哟，看的我心疼的呀……”
印川打断女人的话，“那她是和她的孩子一起不见了吗。”
女人点了点头，“是的呀，医生，孩子出生了肯定要放在妈妈旁边照顾的吗。结果你猜怎么着，生完孩子第二天，我早上起来突然就见旁边的床空了。护士们楼上楼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你说她一个刚刚生完娃的女人，能去哪儿哟……”
印川没再听她絮絮叨叨，他把从值班护士那里抢来的资料翻到上周三，看到了一个名字——朱玉。
已生产。
婴儿性别：男。
婴儿姓名：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