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李果,徐荣荣又空闲了下来。
之前秦长越还在想,不知道徐荣荣会不会又找到自己。
不过,这次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原本来说,李果的承宠时间,应该更长一点的,而在他前面的秦长越,退得也有点太快了些。
所以,徐荣荣这一次对兰子榭的热情还没有消散,兰子榭的身体却已经好了起来。
于是,兰子榭就重新成了徐荣荣的榻上之宾。
秦长越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坑了兰子榭。
但是细细算来,倒也不是,说不定,李果就是因为兰子榭,所以才疯掉的,所以,也是兰子榭自己坑了自己。
这几日,秦长越白天都没怎么出门,生怕遇上兰子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好在兰子榭承宠以后,也就没有时间多出门了,也是好几日没有和秦长越遇见过了。
秦长越也减少了去见镇南王爷的次数。
现下李果的房间里日日夜夜都有人伺候着,虽然他们从来不会多事,但是秦长越也怕,万一被人发现,她不在房间里要怎么办。
每次去找镇南王爷的时候,她也都是速战速决。
忽然有一日,镇南王爷说,他已经找到了开门的办法。
秦长越心中大喜,赶紧按着镇南王爷所说的办法去做。
在她按着镇南王爷所说的,找到那块墙,然后尝试着敲击了几次以后,那墙面果真出现了颤动。
秦长越虽然看不到,但是也知道,墙里面的镇南王爷,此刻一定是和自己一样激动。
但是那墙颤抖了几下,却停了下来。
墙面上露出一个小洞来,洞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
秦长越看了一下,那里面露出一把锁来,锁上又挂着锁,至少也要三四把钥匙,才能全部打开。
秦长越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里头的镇南王爷还在等着,但是秦长越却并没有办法把他救出来。
两个人,想方设法取得联系,又研究了很久,到最后,竟然还是要找到钥匙才行。
这钥匙,要么在徐荣荣身上,要么在楚天阔身上,总之,是很难得到的。
秦长越叹了一口气,墙壁上又传来了敲击。
里头的镇南王爷问她怎么了。
秦长越想了想,还是只能如实告知,但是也说,自己会想办法找到钥匙的。
镇南王爷在里面沉默了很长时间。
秦长越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了。
秦长越猜,镇南王爷被关在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至少,也有个几年了。
从前也是叱咤风云的将军,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可是一朝出事,却被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甚至连日月交替,都看不到。
他恐怕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吧。
应该只有那么一个信念支撑着他,他想着,总有一日自己会被找到,会被救出去。
如果没有这个信念的话,恐怕他早就疯了。
秦长越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自己的话,恐怕也很难坚持这么长时间。
而有了希望,却又失望的感觉,不知道是有多难受。
虽然明知道自己和镇南王爷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且镇南王爷一直以来,也都对自己有所保留,但是这一刻,秦长越还是有点难受。
好像自己辜负了一个人的等待。
没关系。
总会有办法的。
镇南王爷又敲击起了墙面。
秦长越也应了一声。
她告诉镇南王爷,时候不早了,自己要走了。
镇南王爷也表示同意。
不过在离开之前,秦长越还是反复告诉镇南王爷,自己一定会找到钥匙的。
哪怕是去偷,她也会偷到的。
前世的时候,秦长越和楚天阔也是做过夫妻的,所以,他的一些习惯,秦长越也是很清楚的。
镇南王爷表示了感谢,并且催促秦长越赶紧离开。
秦长越在路上徘徊了很久。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才好。
此刻,虽然已经快要天亮了,但是秦长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仰头看着那方月亮,不由得想到,不知道镇南王爷有多久没有见过月亮了。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徐荣荣把他关了这么长时间。
传言中不是说,他们两个,相识于幼时,相爱于微末,情深意重,难舍难分吗?
难道从前的那些传言,也都是假的?
秦长越想不通,不过还是慢慢挪了回去。
然刚走到门口,秦长越就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今日的院子,似乎是有几分奇怪。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李果的房间里,照旧是点着一根不甚明亮的蜡烛,赵无双的房间里则是黑漆漆的。
秦长越的目光挪到了自己的房门口。
好像和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秦长越知道,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那一刻,秦长越的脑海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她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在那里,她藏了一把软剑。
从前的时候,她习惯随身带一把匕首,但是自从来了徐荣荣的后院以后,就有几分不方便了。
这把软剑缠在腰间,就算是自己去找徐荣荣侍寝之前,要被搜身,也是不会被搜出来的。
秦长越深呼吸一口气,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径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秦长越推开了门。
多年习武,让秦长越的警觉性灵敏异常。
其实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秦长越就已经感觉到房间里面有人了。
但是她却还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转身关门。
就在此时,一把长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秦长越想要尖叫一声,全部的声音却被一只大手捂在了喉咙里面。
黑暗之中,无人看见秦长越只是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气定神闲。
她早就知道,这屋子里面,有四个人,其中三个,学过武功,而从呼吸的方式来判断,剩下那一个,是女人。
“点灯。”
有人在黑暗中开口。
秦长越仍旧被人控制着,烛光亮起,秦长越有几分不适应地缩了缩眸子。
“转过来吧。”
从那个女人开口的那一刻开始,秦长越就听了出来,她就是徐荣荣。
这一刻,秦长越心跳如擂鼓。
今日,是兰子榭侍寝。
徐荣荣的习惯是,在面首侍寝完以后,独自好好睡一觉。
这个时候,兰子榭在自己房间里还说的过去,怎么可能是徐荣荣呢。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躲也是没有用的。
那两个人架着秦长越,强迫她转过身来。
秦长越甚至没敢抬头看,直接就跪在了徐荣荣面前。
秦长越如今的身份是吴文文,是徐荣荣的面首,她没有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执念,反正从前也是跪过楚承昌的,如今跪一跪徐荣荣,也不打紧。
徐荣荣不怎么样,楚承昌更不怎么样。
“文文,”徐荣荣缓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你这是去哪了?”
徐荣荣一派云淡风轻,好像不过是和秦长越闲话家常。
但是熟悉徐荣荣的人却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徐荣荣最讨厌不听话的面首,吴文文这张脸长得很乖,也让秦长越占了不少便宜。
但是如今,她大半夜跑出去,到凌晨才回来……
秦长越想,还不知道徐荣荣在自己房间里呆了多久。
“回王妃的话……”秦长越一边说,一边不住地颤抖着,一副小绵羊的样子,“我是……我是……去了东边假山那里……”
秦长越如实开口,一副害怕到了极点的样子。
徐荣荣将手中的杯子顿在了桌子上,茶水迸溅出来,沾湿了她的手。
她便抬起手来,细细地擦拭着。
整个房间一片沉静,无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