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楚天阔当即就有几分慌乱。
秦长越嘴角轻轻勾起,“是不是血口喷人,殿下会知道的。”
秦长越躬身,将手举过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就出现了一沓纸张。
楚承昌朝九乐公公使了个眼色,九乐公公就又过去接了过来。
楚天阔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将那些东西撕个粉碎。
楚承昌翻阅了几下,眉头越皱越紧,扫向楚天阔的目光已经冷到了极致。
楚天阔的腿都忍不住颤抖了几下,“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啊!秦长越是污蔑儿臣的,父皇!”
“没什么可解释的了,”楚承昌微微垂眸,而后厉喝一声,“你干的好事!”
“儿臣是一时糊涂啊父皇!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见楚承昌盛怒至此,楚天阔当即便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
“儿臣是一心为了江山社稷的,从前的事情不过是儿臣一时糊涂啊父皇!”楚天阔担心楚承昌真的会像刚刚答应的那样,将自己和秦长越全部都关押起来。
那么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赵朝显见楚天阔这般,也被吓得不敢动弹,赶紧跪在了地上。
“父皇!父皇!”见秦长越在自己身边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楚天阔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平和,跪在地上快步往前挪了挪。
“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楚天阔恨不能把秦长越给碎尸万段,此时却也只能不住地哀求楚承昌。
楚承昌手一扬,将全部的东西都扔在了楚天阔的脸上,“你自己看吧!”
楚天阔抖着手翻着那些东西,越翻脸越白。
这些年他明里暗里和西夏有不少的来往,所做的事情也罄竹难书,有几桩若是拿出来讲,恐怕他有三条命都不够死的,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不甚受宠的皇子。
可偏偏,这些纸上并没有关于这些事情的证据,有的只是一句话——请皇上陪臣做场戏。
做场戏……楚天阔的手颤抖个不停,眼前一片眩晕,所以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一场戏?
到底是他算计了秦长越,还是秦长越算计了他?!
楚天阔开始忍不住痛恨起自己,刚刚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也不知道秦长越如今哪里来的本事,不光是嘴皮子溜了许多,连带着演戏的本事都高了许多。
“父皇,这……”楚天阔抬起头来看楚承昌。
赵朝显也发现了其中端倪,当即大喜过望,“皇上,这秦长越是在陷害殿下,她根本没有证据!”
楚天阔简直忍不住想要回过头去撕烂赵朝显的嘴,枉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居然一点脑子都没有。
证据?刚刚自己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还需要什么证据!
若是真有证据倒好了,自己还能针对着证据来辩解几分,可现下什么都没有,自己辩无可辩,还不知道楚承昌心里已经把自己想成了何种不堪样子。
秦长越,你这一招棋,走得当真是好!
可是楚承昌竟然也偏帮着秦长越,不知道到底自己和秦长越,到底谁才是他的儿子!
楚天阔气得咬牙,却不敢表现出来。
虽为父子,也是君臣,楚天阔不敢对楚承昌不敬。
众人皆是不言,一时间殿中静默地让人喘不上气来。
楚天阔一脸的紧张,勉强保持镇定却根本做不到,赵朝显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已经是抖若筛糠,秦长越倒是一脸淡然,仿佛今天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有人来报,打破了这片静默。
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提了起来,不知道来的这人是带来属于自己的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来人拱手,“皇上,边疆传来消息,叛军作乱,请求支援。”
所有人的心头都像是被砸了一下,面上神情各异。
楚承昌的目光落在了秦长越的身上。
京中有杀神坐镇,何必还需要别人出马?秦长越自打上战场以来,无一败绩。
楚天阔狠狠蹙眉,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起了战事?
其实听这人的语气就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十分紧急,可是现下秦长越在眼前楚承昌肯定是先考虑她,一旦秦长越带兵出征,今天的困境岂不是就直接解开了?
秦长越哪里来的这种好运气!
楚天阔想着这事绝对不能让秦长越这样顺心,便跪地往前挪了两步,叩头道:“父皇,儿臣请求带兵出征!”
赵朝显也是跟着跪在旁边,“是啊皇上,请给殿下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将功折罪?楚天阔没想到赵朝显比曹襄誉还不会做人,此刻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
“那么都先退下吧,”楚承昌考虑了一会儿方才开口,“朕自有打算。”
楚天阔没想到楚承昌完全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虽有几分失落,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谁料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得楚承昌嘱咐了一句,“老三,这几日无事,你不要多出门。”
这便是隐晦的禁足了,楚天阔不敢多言,拱手示意自己明白,然后慢慢退下。
临关门的时候,楚天阔听得楚承昌吩咐了九乐公公一句,“去请太子。”
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有苏奕。”
楚天阔狠狠咬牙,看见门口还在等着自己的赵朝显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了过去。
“殿下……”赵朝显敢怒不敢言,连袍子上的脚印都不敢拍一拍。
楚天阔气得眼睛通红,只恨不能现在就把秦长越给大卸八块,可现下秦长越早就出了宫门,看不见身影了。
张清成紧张得满身是汗,“将军,今日之事,幸亏您机警。”
那些纸是秦长越换衣服时塞到袖子里的,果真派上了大用场。
“皇上如今对我和楚天阔都不相信,”秦长越微微蹙眉,“平定叛乱一事,未必会落在我身上。”
秦长越并不害怕出征,正相反,现在她和楚天阔,都希望出征的那个人可以是自己。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谁出征,就说明楚承昌更信任谁,而若是赢了,那过往之事,也就相当于一笔勾销了。
张清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将军,咱么回去吗?”张清成想了想,“要不,去找苏老爷子?”
苏安国是在楚承昌面前说得上话的,如果他愿意出面的话,那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秦长越轻轻摇头,苏安国是长辈,她并不愿意去叨扰他,况且这事,还是不要扯上苏家比较好。
苏奕的路才刚刚开始,自己没理由因为带着苏奕逛过几天街就跑去苏家邀功。
“先去裕王府吧。”
秦长越想着,自己也有日子没去看楚凤歌了。
而且不知为何,现在这事,秦长越只想和楚凤歌商量一下。
毕竟他可是自己的合伙人呢!秦长越在心里如是和自己解释着自己对楚凤歌的依赖。
张清成叩响了大门,照旧是凌十七迎了出来,说是王爷很忙。
“都忙了好多天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张清成小声嘀咕了一句。
原本已经打算转身走的秦长越忽然又折了回来。
“哎!将军!”凌十七赶紧追了上去。
秦长越直接推开了楚凤歌的房门。
一股子药味扑鼻而来,呛得秦长越咳嗽了两声。
凌十七一路小跑着过来,总算是追上了秦长越。
楚凤歌抬眼,正对上秦长越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
楚凤歌声音微弱,像是旁边的青烟卷席着就会消失不见。
秦长越脸色白了几分。
“你怎么……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