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也笑了笑,未置可否。
“殿下,这是沉鱼亲手煮的……”
赵沉鱼红着脸看了楚天阔一眼。
楚天阔本是不想理赵沉鱼的,但是他想到自己近来的资金还有很大的缺口,便不得不逢场作戏。
赵沉鱼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她又是她母亲唯一的女儿,外祖家仰仗他们赵家,只要自己能和赵沉鱼处好关系,想来可以多借些钱财出来。
楚天阔这便遣了自己身边的人下去。
赵沉鱼又羞答答往前走了两步。
“天阔哥哥。”
赵沉鱼也遣了身边的人下去,一时间帐篷里便只剩下她二人。
“多谢沉鱼姑娘了。”
“天阔哥哥不必这样客气。”
赵沉鱼几乎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楚天阔,只端着药碗低头往前走,一个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楚天阔赶紧翻身下来,扶住了赵沉鱼。
二人的手抓在一起,赵沉鱼瞬间就红了脸。
“呀!”
看到楚天阔的脚踝,赵沉鱼当即就惊呼一声,“天阔哥哥,你怎么伤得这样重!”
“无妨,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不算什么。”
“就算天阔哥哥自己不在乎,沉鱼也是会心疼的啊……”
赵沉鱼红了眼睛,赶紧扶住了楚天阔,“天阔哥哥快来这里躺着。”
赵沉鱼伺候楚天阔喝药,忍不住问了一句,“天阔哥哥,这是谁干的?”
楚天阔的脸色蓦地一沉,“我也暂时不知道,但是总会查出来的。”
“不会是秦长越吧,我听说上次在宫里……”
赵沉鱼想到秦长越,就恨得牙根痒痒。
上次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从二楼跌下来?
现在身上还有好多淤青,可是又不敢同别人说,只好假装无事。
“我也不知道。”
楚天阔也微微咬了咬牙。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秦长越,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一点证据。
赵沉鱼的手轻轻落在了楚天阔的脚踝上。
“沉鱼姑娘……”
“我在家中,也时常帮母亲按摩解乏,殿下就不要推脱了。”
赵沉鱼对着楚天阔羞答答一笑。
楚天阔这便没有阻挡。
“殿下……”
楚天阔忽然抓住了赵沉鱼的手。
赵沉鱼的眸子像是一汪春水,将楚天阔彻底埋没其中。
那一刻,楚天阔不管不顾,直接扣住赵沉鱼的后脑,吻了上去。
此时,天正晴明。
另一边,秦长越将自己的猎物都放在马背上,自己轻快牵马而行,这围场空气清新,她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将军!”
张清成匆忙过来,在秦长越跟前翻身下马。
她附耳过去,只听得张清成小声道:“三殿下白日与赵沉鱼苟且,被人撞了个正着。”
秦长越嘴角牵起浅浅的笑容。
很好。
赵沉鱼,你不是喜欢这个男人吗?
那本将就帮你一把,让你看看,你心心念念想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至于楚天阔,秦长越已经不想再和他玩什么猜心思的把戏,赶紧把赵沉鱼塞给他,以后他再在自己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自己也有了搪塞的理由。
“那我们也回去看看吧。”
秦长越嘴角带着轻浅的笑容。
阿越,等你回来,你做我唯一的皇后。
阿越,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阿越,你帮我打下这江山来,我陪你看万卷繁华。
阿越,阿越……
楚天阔,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天阔的帐篷外面围了不少人。
苏安国的长子苏梓椋勉强稳住了人群,没叫大家都冲进去,算是给楚天阔保留了最后的颜面。
赵沉鱼的父亲赵桐鹤和异母哥哥赵平恒也都赶了过来。
赵桐鹤直接冲过去,一巴掌扇在了赵沉鱼的脸上,“混账!”
赵沉鱼捂着脸,哭红了眼睛,“父亲这是做什么!”
“你与殿下两情相悦,父亲不好说什么,但是你是个姑娘家,殿下还未求亲,你怎么可以与殿下同处一室,叫人传出这许多闲话来,你不要脸,殿下也不要吗!”
至于同处一室,那可真是谦虚了。
据当时撞见的人说,二人意乱情迷,早不知身处何处。
赵沉鱼的名声毁了,除了嫁给楚天阔,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所有达官贵眷家的女儿,都是要用自己的婚姻为父兄换来坦荡的前程的。
更何况,赵沉鱼还是个嫡女。
若是从前,便是嫁给楚天阔做个妾,赵桐鹤也是愿意的。
但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谁不知道,楚天阔现在身上还背着案子呢!
等到皇上转好,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他呢!
但是赵桐鹤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旁的选择,只能把宝压在楚天阔的身上。
要不然这件事传扬出去,赵沉鱼以后就要老死闺中了。
只不过,他也希望楚天阔心里能有点数,他身份本就不比太子殿下贵重,如今又今时不同往日,赵沉鱼就算是嫁给他,那也是要做正妻的。
赵桐鹤在等着楚天阔开口。
楚天阔拧眉,咬紧了唇一言不发。
他不甘心。
在听说秦长越可能是个女儿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生出了一个念头。
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他能和秦长越在一起,那么秦长越,乃至整个秦家,都会为他所用。
他想着,自己和秦长越多年的交情,想要更进一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不知为何,从上一次战场回来以后,秦长越就对他颇有疏离。
可是就算是不是秦长越,也不能是赵沉鱼啊!
楼兰的使臣马上就要来了,自己还想从那个公主那里讨到一点好处呢!
可是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
他和赵沉鱼共行鱼水之欢的事情已经被人撞破,他若顺着赵桐鹤的话说,就能保存双方的颜面,但是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与赵沉鱼成亲了。
若他反驳,就必须得把二人刚刚做的事情挑明,可是现在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楚天阔看见秦长越在人群里目前与自己遥遥相望。
他看不分明她眸子里的意思。
赵沉鱼则红着眼睛,拧着衣角看着楚天阔,如同在看可以拯救自己于水火的天神。
楚凤歌立于人群边缘,一身清冷气息与红尘众人格格不入,倒像是要和这千里雪景融入到一起去。
“爷,咱们先回去吧,外头风大。”
“不急。”
凌十七摸了摸鼻子,奇怪,自家爷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看热闹了?
楚天阔狠狠咬牙。
刚刚的事情,绝对是有人暗算!
楚天阔看了赵沉鱼一眼。
她哭红了眼睛,等着楚天阔带她回家。
他又看了秦长越一眼。
不悲不喜,仿佛世间万事,都与她无干。
到底是谁做的!
到底是秦长越蓄意算计,还是赵沉鱼昏了头来勾引他!
“此事,本殿是被陷害的!”
楚天阔仰起脖子来,朗声开口。
赵桐鹤一愣,赵沉鱼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秦长越的嘴角微微勾起。
赵沉鱼啊赵沉鱼,被自己心爱的人推进众口铄金的火坑里的感觉,好是不好?
本将送你的礼物,你可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