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孩子了,殿下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还有,”秦长越扫了曹广德和曹襄誉一眼,“曹襄誉胆大包天,竟然敢派人绑架我弟弟,这事,我绝对不可能轻易翻篇,曹襄誉平日里和殿下关系极好,殿下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有人会怀疑,殿下也和这事有关,急着保出曹襄誉,免得他供出殿下来。”
楚天阔的脸色有几分难看。
“阿越,你是在怀疑我吗?”
楚天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像是被秦长越一句话伤透了心。
“阿越,多年情谊,你竟然这样怀疑我吗?”
“我没有。”秦长越仰头看楚天阔,目光丝毫不闪躲,嘴角微笑却带了几分寒意。
还是楚天阔先躲开了秦长越的目光,“阿越,你的话,让我难过了。”
“殿下如果过多参与,我也会很难过。”
“阿越,我是为你好!”楚天阔抓住了秦长越的胳膊,“你如今怎么这样不听劝!”
重生之后每一次和楚天阔的接触,都让秦长越觉得恶心。
她几乎快要忍不住拔刀杀了楚天阔的冲动。
但是还不能,她还不能打草惊蛇。
在楚天阔的认知里,自己现在应该还是他的好兄弟,样样都听他的,绝对不会这样驳逆他。
秦长越低头,将全部的神情都敛在自己的眸子里。
“阿越,不要闹了,好不好?”
楚天阔又柔声道。
秦长越点了点头。
楚天阔温润一笑,抬手就要去摸秦长越的头发,却被秦长越偏头躲开。
“三殿下!”
还不等楚天阔对秦长越说点什么,后头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楚天阔转头,见赵沉鱼正敛裾朝着他笑,一时间有几分尴尬,赶紧看了秦长越一眼。
秦长越却没有什么反应。
“秦长越!你做的好事!”
赵沉鱼咬碎一口银牙,小碎步跑了过来。
她停在楚天阔面前,抬手拢了一把头发,羞答答看着楚天阔。
“小女见过殿下,小女听说表哥出事,着急忙慌就过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殿下,实在是好巧。”
赵沉鱼说着,面上便浮现起几分红晕。
要说前世的事情,其实也和赵沉鱼有几分关系。
赵沉鱼一直喜欢楚天阔,虽不知道秦长越的女子身份,但是却十分见不得她与楚天阔日日厮混在一起,且楚天阔还对她格外好。
她一直觉得,是秦长越勾引了楚天阔,才让楚天阔昏了头,对她一个男人如此上心。
所以明里暗里,也给秦长越使了不少的绊子,最后傍上楚天阔,眼见秦长越赴死,也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样子。
只是秦长越对赵沉鱼却没多少恨意,她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还不配做她的敌人。
“秦长越!你胆敢绑了我表哥,还伤了他,你好大的胆子!”
秦长越懒懒看了赵沉鱼一眼,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秦长越!你这是什么态度!”赵沉鱼冲着秦长越吼了一句,再看向楚天阔的时候又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还请殿下为小女的表哥做主啊!”
楚天阔微微往后避让了一下,不叫自己和赵沉鱼显得太过于亲近,然声音却是十分温柔,“你放心,阿越不是那样的人,她也只是太过于担心自己的弟弟而已,一场误会,本殿已经同阿越商量好了,她马上就会放了曹公子的。”
“一场误会?”赵沉鱼狠狠剜了秦长越一眼,“一场误会她就把表哥折磨成这样,在京城,天子脚下她都敢这样无法无天,以后还不知道会什么样子呢!殿下万万不能轻饶了她!”
秦长越随手摸过一个茶杯来,慢慢摩挲着。
楚天阔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挡在赵沉鱼的面前。
秦长越的习惯他是知道的,素来是捏碎了杯子,就当暗器用。
“阿越,她到底还是个姑娘……”
要是破了相,恐怕她爹又要带着她来自己面前哭了,吵得人头疼。
秦长越没说话,只抬了抬手,下一秒,绑着曹襄誉的那根绳子直接断开,他跌在地上。
“三殿下,我是卖你面子。”
“秦长越,你有本事就杀了老子!”曹襄誉趴在地上,自觉毫无脸面,又叫骂一声。
“你当真?”
清冷的声音伴着雪花一起落在曹襄誉头顶。
秦长越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既然曹襄誉一心求死,她也不会客气。
赵沉鱼在旁边尖叫了一声,死死闭上了眼睛。
曹襄誉也嚎叫了一声,秦长越的长刀却没有如约落到他身上。
赵沉鱼缓缓睁开一只眼睛,面上忽然没了血色。
“殿下,你受伤了!”
鲜血顺着楚天阔的手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他赤手握住了秦长越的刀。
秦长越眸子猩红,转瞬却又想到,自己此刻该表露出来的不是痛快而是惊惧。
“殿下!”
楚天阔往旁边一步躲开了扑过来的赵沉鱼,同时也缩回了自己的手避免秦长越的触碰。
“阿越,你过分了。”
楚天阔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哀伤。
如同被自己最心爱,最看重的人背叛。
可是楚天阔,你知道真正被背叛,是什么滋味吗?
“阿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楚天阔痛彻心扉开口,带着赵沉鱼和曹襄誉离开。
秦长越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望着楚天阔留下的血迹发呆。
张清成缓声开口,“将军,总是曹襄誉错在先,您何必非要动用死刑。”
秦长越笑了笑,没说话。
如今皇上病重不理朝政,她不动用私刑,难道要告诉楚天阔,然后看他假模假样地和稀泥?
“你这几天派人,每日往三殿下那里送点东西,就说本将知道错了,十分伤心,无颜去见他,连去四日,若他都无回应,第五日就不要去了。”
当没有了爱情,算计这种事,便是手到擒来。
“银票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都换成了散碎银两,甚至还有铜钱。”
张清成也摸不清楚天阔这是要做什么。
“而且都是分批分批去换的,先去一家钱庄兑换成小额银票,又去了其他的票行换成碎银子。”
这些碎银子的去向,就不好查了,还需要一段时间。
“楚天阔帮了曹家这么大的忙,曹广德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你去查查看,曹家有没有给他好处。”
张清成一一应下,又道:“将军,楼兰的使臣不日就会抵达京城了。”
楼兰的使臣?
是了,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前世楼兰的公主来到楚国,意欲和亲,当时她看中的是楚天阔,但是楚天阔为了自己,硬生生是回绝了。
前世的楚天阔,真的伪装得很好。
不过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虽刁蛮了一些,但和自己没什么交集,来与不来,都没什么干系。
最重要的还是两件事。
伏击楚凤歌的那伙流寇,到底是什么人。
楚天阔要这么多银子,又是想要做什么。
秦长越和楚天阔前世到底也是爱人,如今对他毫无感情,自然是能拿着自己对他的了解极尽算计。
前四日,张清成都按着她的吩咐将东西送到,前两日的直接被楚天阔给扔了出来,后面的虽则收下,可是毫无表示。
甚至张清成都说秦长越病了,楚天阔也没有说要来看一看。
第五日张清成没有去,楚天阔未置一词。
第六日楚天阔终于坐不住了,亲自来了秦府。
张清成跑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秦长越赶紧将手边的汤药一饮而尽,尔后坐在桌边,狠狠咳了几声。
“阿越,你怎么病成这样!”
楚天阔推门而入,满面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