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和心爱之人夜夜同床共枕,能吻能抱却不能吃。
这是北澜玄新婚后,最直观的感受。
于他而言,每一夜的相拥而眠,都是一种幸福的煎熬。
可尽管如此,他依然甘之如饴。
在这种日复一日“爱而不得”的煎熬中,时间溜得悄无声息。
转眼间,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
在北澜玄的励精图治与池妤“现代化”帮助下,北澜国的国力与民生水平,一举越过了南沧国。
兴修水利、兴办教育、高产农作物多样化等举措的实施与推广,更是让他们一代明君贤后的美誉,由此传开来。
于是,打着恭贺新皇登基又立后的幌子,南沧国外交使臣团来了。
这天,
池妤正在伺弄她种植的花花草草,小桃匆匆而来,“娘娘,娘娘。”
“这是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小桃重重地喘了口气,“哎呀,娘娘,大事不好了。刚靳一告诉我说,南沧国使臣团来了。于是,我偷偷溜过去看了眼,你猜我看到了谁?”
“不猜,没兴趣。”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兴趣。
“哎呀娘娘,我看到了老爷啊。”
“哦。”
那个卖女求荣的狗东西?
更没兴趣了。
看着自家娘娘那毫无反应的反应,小桃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娘娘,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池妤无奈放下手中工具,“外国使臣团来了就来了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桃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池妤、北澜国的皇后,还是个已经恢复实力的仙女。”
小桃闻言,这才茅塞顿开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哦对对对。
娘娘,奴婢就是突然看到老爷,脑子里一下子都是以前在太医府的日子了,嘿嘿嘿。”
某皇后无语地摇了摇头。
哎,这孩子,是被那一家子豺狼荼毒得多深啊。
原主爹是吗?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是鬼是魔。
中午,午膳。
“妤儿。”
“嗯?”
池妤咬了一口脆皮烤鸭,不解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南沧国使臣团来了,其中有你爹。”
池妤把筷子放在碗上,无奈又好笑地问:“就这?”
北澜玄点点头。
“阿玄,我说我不是他的女儿,你信吗?”
他毫不犹豫地应道:“我信。”
“那不就结了,一个陌生人而已。”
但看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某皇后心中的逗弄心思又起了,“那如果我说我不是人,你信不信?”
“信。不管妤儿说什么,我都信。不管你是什么,是人是鬼是仙是魔,都只是我北澜玄的皇后、妻子。”
池妤:……
吃个饭、逗一下,都能被反撩。
果然是no zuo no die。
“赶紧吃饭吧,吃完我要睡会。”
春日宜春睡,不管白天黑夜,只有睡足了,脂痕才能晕海棠。
看着她羞恼的模样,北澜玄低低地笑出了声,“好,吃饭。不过晚上妤儿得一起参加外国使臣的接风宴。”
“知道了知道了。”
笑得这么磁性悦耳,简直是诱人犯罪。
啧,蓝颜祸水,蓝颜祸水啊。
一旁自顾自吃的泰迪,对此撒狗粮的行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午膳后,北澜玄陪着心爱姑娘消了会儿食,便送她回了坤宁宫午睡,自己则回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不管是午睡,亦或者是忙碌,时间总在往前走。
很快,夜幕降临。
皇宫,金銮殿。
一派灯火通明,宫人穿梭其中。
酉时过半之时,南沧国使臣已经全部入场,三三两两地相互交头接耳。
唯有一人,频频望向殿门口。
就在这时,太监一阵高呼:“皇上到,皇后娘娘到。”
龙袍加身的北澜玄和一袭盛装的池妤,缓步而来。
几乎是一踏入大殿的同时,所有人都起身行礼,弯腰拱手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连三次震天响的高呼后,北澜玄才让众人落座。
相互客气又官方地寒暄一番后,晚宴正式开始。
但唯有一人,从他们进场后,眼睛就紧盯着池妤。
此人,便是玉严信,原主生父。
池妤和北澜玄当然发现了。
良久,池妤才淡淡地开口,“敢问那位外臣大人,为何一直盯着本宫看。”
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让每个人都能听得清。
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玉严信仿若回过神一样,拱手道:“皇后娘娘恕罪,外臣看到皇后娘娘,好像看到了一位故人。”
“哦?世上人千千万,相貌略有相似也不足为奇。
但本宫从小无父无母,也未出过北澜国,恐是与使臣大人口中的故人毫无干系。”
听到她说无父无母,玉严信心里愤然,但嘴上却还是应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是外臣唐突了。”
“无碍。只不过大人以后可切莫再盯着别的女子看了,毕竟这种行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当众被教训上不得台面,玉严信瞬间恼怒不已,却不敢发作。
“是,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外臣谨记。”
看着他那异彩纷呈的脸色,池妤花瓣唇一扬再扬。
并排而坐的男人,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眼里也只有她。
可待视线转向下方的玉严信时,眼底的冷意仿佛能冻结成冰。
此后,宴会又恢复了热闹,只是热闹中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怪异。
又过了会儿,池妤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和北澜玄说要先回去,随后就先行离开了金銮殿。
一直注视着这边动静的玉严信,也赶忙悄悄地跟了上去。
“皇后娘娘请留步。”
池妤轻蔑一笑,再次转过身时,脸上是一派风淡云轻,“外臣大人拦住本宫,所为何事?”
玉严信看了眼她身边的人,讨好似地说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们到旁边等本宫。”
小桃和靳一对视了一眼,便走到了十步开外处。
没了外人在旁,玉严信所幸也懒得装了。瞬间凶相毕露,阴测测地说道:“玉露,翅膀硬了,当上皇后,竟然连亲爹都不认了。”刚还当众让自己出丑。
池妤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一样,冷哼道:“本宫竟不知外臣大人脸如此之大,容下了千山万水。”
随即,话锋陡然一转,“和本宫乱攀亲戚关系,你也配?”
话落,眼神一凛,抬脚就踹了过去。
力道之大,直接把玉严信踹出了几米远。
过后,鞋子还在地上擦了擦,好像在擦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再有下次,就不是被踹一脚这么简单了。”
看着她那嚣张又不屑的模样,玉严信只觉怒意翻腾。
正欲发作时,却猛然惊醒
这是在北澜国,不是南沧国,更不是他的太医府。
他女儿玉露胆小懦弱,一年到头病歪歪的,绝不会是眼前明媚张扬的女子。
想通这几点后,又像条哈巴狗似的赔笑道:“皇后娘娘恕罪,是外臣眼拙了。”
池妤最是看不惯这种欺软怕硬没骨气的男人,当即冷哼一声就带着人走了,同时也与识海中的泰迪交流着什么。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玉严信眼神阴毒地“啐”了一口,随即也返回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