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罚年嫔不过是给沈父一个交代,给后宫妃嫔一个交代,回到原位不过是时间问题,这封问候的折子是在威胁朕吗?
脑海里想起年羹尧的平时的态度,何止嚣张,都不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了。
原先的赵之桓就是如此,年羹尧都上了折子说其无能昏庸,转眼未过几天,当着他的面便说是忠君爱国之人,从前听信别人妄言,这么快变卦,必定有鬼。
年羹尧错的太多,他已经不想再去想其他的错处了,这次居然一错再错,插手到了他的家务事。
年嫔也不无辜,既然一个敢写书信,一个敢上折子,日后的账一笔一笔算就是。
苏培盛看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将折子捡了回来,过了好些时候才发声,“皇上这折子是?”
年嫔好歹是跟着皇上的老人,怎么会这样糊涂?真是不懂年嫔心里是怎么想的。
“先放着吧。”皇帝缓了一口气,疲倦道,年羹尧对他还有用,暂且动不得。
后宫妃嫔折腾的,一日不得安宁,先是富察贵人日日喊着肚子疼,最近稍稍安分守己的甄常在,央着她去看沈眉庄,有什么好看的?看她的冷脸吗?
最后还出了这档子事,皇后怎么也不管管?
三月二十一日(换算成阳历)便是陵容的生辰。
转眼间陵容入宫已经两年了,孩子都几个月大了。
和陵容稍稍交好的妃嫔都送了礼,卧底在年嫔身旁的曹贵人悄悄递上了一份礼,皇后和年嫔听到了风声,也赐了些东西。
皇帝自然不会忘记这个日子,下了朝批完折子直接去了丽景轩,拉着陵容去了御花园,陵容还在好奇皇帝是要给她什么惊喜。
天空中一排排风筝,漫天飞舞,有蝴蝶样式的,还有大雁样式,金鱼样式的,一时间琳琅满目,多的看不清了。
在去年见到陵容的那棵梨树下扎了一个秋千,皇帝扶着陵容坐了上去,他则在背后轻轻推着。
见四周无人,陵容高兴笑道,“四郎,再推高些,好让臣妾再看得清楚些。”
陵容面容上荡漾出明媚的笑意,灿烂的阳光都被搅动。
皇帝满目皆是笑意,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烂漫天真的少女,旁边梨花开的正盛,映衬陵容的皮肤白皙如雪,柳叶眉弯弯,眼睛如同秋水一般清澈透彻。
皇帝有些恍惚,莫不是旁边的梨花树成了精,为了报恩,才施舍他?
他放下手中绳索,从梨树旁摘了几朵梨花,插在陵容头上,这样便更像了,“朕瞧着这样也美。”
陵容嫣然一笑,“臣妾何时不美了?”
皇帝宠溺道,“在朕看来,何时都是美的。”
不一会,芳若把风筝线递到陵容手上,皇帝柔声道,“容儿,生辰快乐,之前朕许诺了要送你一顶好看的风筝,朕亲自画了图纸,命内务府赶制出来的,看看可还喜欢。”
抬头望去,几片翠绿欲滴的荷叶之间,映衬出娇小的粉色荷花,宛如世界上唯一的绝色,而在下方,一对鸳鸯恣意嬉戏于戏水之中,在天空中甚是好看。
陵容欢喜地连泪都要盈了出来,“臣妾喜欢,臣妾还以为四郎在诓骗我,没想到臣妾真的见着了。”
“朕既然许诺了,就必定会做到。”皇帝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珍重,陵容的眼中盈着泪,像乘着满目的星河看向皇帝。
他的眼神,有些许温柔,透过他的目光看去,另个人的身影已经消散许多,看来,将浣碧推出去这步棋走对了。
皇帝的爱,并不单纯,她心里明白着,其中有一半是看在弘景和明和。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家室不足以让皇帝忌惮,她事事顺着皇帝的心,从不生事,皇帝来的也舒心,浣碧的学纯元皇后的声音愈来愈像,她身上的影子愈来愈少。
“四郎,风筝快落下来了。”少女娇俏的声音围在他的左右。
皇帝的手在风筝线上,轻轻动了几下,风筝又飞了上去,“四郎好厉害!”皇帝在一声声赞美中,有些迷失自我,内心的突如其来涌出成就感。
后宫的妃嫔无时无刻都端着,恨不得将“规矩”两个字映在脸上,这样的随性快乐灵动的神情,他真的很久未见过了,就连淳常在自侍寝后也规矩了许多。
看陵容的额头上有些汗珠,皇帝怜惜擦拭,见她神情有些倦意,让下人把风筝收了下去,乘着轿辇回了丽景轩。
丽景轩门口摆满了皇帝的赏赐,金银珠宝,绸缎锦缎,难见的蜀锦,一下子就拿出来五匹,摆在一旁的狐皮大氅,洁白无瑕,又厚又软,手放在上面暖暖的。
“娘娘,皇上惦记着您身子弱,特地寻得的。”苏培盛看柔嫔的目光落下,在一旁解释道。
“下去吧,就你贫嘴。”
“是奴才多嘴了。”苏培盛最能揣摩皇帝的心意,这东西可不好找,皇帝表面不虞,心里怕是乐开了花。
“来,穿上试试。”皇帝把狐皮大氅递到陵容手上。
陵容纤细的身姿被包裹在披风之下,踏步而来,让人见着有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
夜已渐深。
陵容的手攀附在皇帝的肩膀上,“四郎,今日点的是帐中鹅梨香。”
呼出的热气在皇帝的耳边,让皇帝心中痒意渐深,无处发泄。
鹅梨之芬芳撩拨人心,尽显沉香的醇和,自己在情事上都很节制,看着眼前的人,怎么克制不住自己。
念着她孕育了两个孩子,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碰过陵容了。皇帝抱着陵容坐在胸膛,故意使坏弄乱了头发,亲上了脖颈,含糊不清道,“朕初次闻到,便想到了容儿。”
像鱼一般的软舌,微红的眼尾,染上情欲的喘息声,一步步刺激皇帝的理智,一件件衣衫尽数被剥落。
周身的肌肤似乎比从前还要白皙娇嫩,如花苞一般含苞待放,看起来并不像刚刚生了两个孩子,一时间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