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嫔的意思是要把富察贵人失子的罪名安在甄常在手中?曹琴默觉得今日柔嫔的笑瘆人得慌。
离开丽景轩的曹贵人不由勾唇冷笑,不过这样的柔嫔才正合她的意。
曹贵人前脚刚走,皇帝的仪仗就到了丽景轩。
陵容倚靠在摇车上,纯净无瑕的脸庞如凝脂般,微微嘴角上扬,流露出婉约的笑意,素色宫装平添了几分柔弱之感,嘴中还轻唱摇篮曲。
“阿妈阿妈……月光光,阿儿阿儿在梦乡……”
明和早早睡下,弘景不哭不闹,乖乖听着陵容哄他唱着歌。
陵容唱的认真,皇帝来了都浑然不知,直至他走到身后,把狐裘披在陵容身上,听陵容唱的歌,心中略有怀念之色。
“你方才唱的好听,再唱一遍。”皇帝阖上眼,静静听着陵容哄孩子的摇篮曲,像陵容平常哼的江南小调,温柔舒心。
“朕从前也听曹贵人哄温宜唱过这样的歌。”皇帝看着弘景睡下了,轻声道。
陵容怕吵着孩子,牵着皇帝的手,一步步去了正殿。
“曹姐姐今天来看望弘景和明和,明和吵着不睡觉,连乳娘都没有法子,没想到曹姐姐抱着明和唱的就是这首摇篮曲,不过二刻明和就睡着了,我就和曹姐姐多学了几句。”
这还是陵容第一次做母亲,很多地方都不太懂,今日不过是将明和给哄睡着了就那么高兴,看着陵容慈母心肠,想起了曹贵人也是有颗怜子之心的母亲。
“温宜未满周岁时是爱哭闹的,曹贵人不知道想了多少种法子才哄好她,说道温宜,前朝事忙,朕又抽不出来时间,有段日子未见了,倒有些想温宜了。”皇帝笑道。
“自从有了孩子臣妾才懂曹姐姐的难处,臣妾还打算带些礼向曹姐姐道谢呢。”陵容将打算送的东西都摆在皇帝面前。
“臣妾自入宫后,和曹姐姐鲜少接触,就连喜好也一知半解,曹姐姐是四郎身边的老人了,四郎帮我挑挑。”
这可不成,柔儿单纯,什么都不大了解,现下曹贵人是属年嫔一党,柔儿因为孩子和曹贵人接触了,万一被年嫔针对就不好了。
“朕瞧着这匹缎子就很不错,颜色鲜亮很适合给温宜做小衫,曹贵人不爱打扮,你这些首饰送了也无用,不过是给你曹姐姐压箱底,朕今晚去看曹贵人,弘景和明和离不开你,朕帮着去送就是。”
“四郎真是不懂,哪有女人不爱打扮呢?不说臣妾了,就连敬妃娘娘见四郎都要好生打扮一番。”陵容噙着笑意。
细细回想,曹贵人只是打扮不显眼,身上穿的是过时的料子,藕色绣兰草纹印花宫服都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回,就连头上珠钗也是显老的颜色,这些年一直在年嫔身后也是委屈了她。
“是朕不懂了。”
皇帝看陵容和孩子一切都好,舒心出了储秀宫。
皇帝今晚去曹贵人宫中,曹贵人想必也会明白她的用意。
第二日,存菊堂。
“眉姐姐,现在身子可还好?”陵容从绮雪的口中所知沈眉庄和甄嬛的嫌隙越来越大,甚至甄嬛还让眉庄扮可怜,求的皇上愧疚来博恩宠。
甄嬛做事都是沉稳冷静,怎么今日这样急躁?
沈眉庄现在连存菊堂的门都不让甄嬛进了,怕是不过了几个月,计划就彻底成了。
陵容起初交好眉庄的目的也完成了大半,来都是敷衍沈眉庄。
“已经好了大半,多亏了陈太医,只是还不能起床走动。”眉庄看了看陵容带的药,难道笑道。
“容儿怎么今日还带这么多东西,之前芳岚姑姑送的已经足够多了。”
眉庄对陵容的感情不止能用感激来描述,锦上添花易,可雪中送炭难,何况还救了她,这份恩情她是怎么都偿还不尽的。
“姐姐只管安心待着,我知道姐姐还在恼着皇上呢……”
还未等陵容说完,眉庄淡淡道,神情有些哀愁,“你也是要来让我继续争宠的吗?”
陵容倒没这个意思,只是甄嬛来讨沈眉庄嫌了,她顺着沈眉庄的意思往下说就是。
“姐姐怎么会这样想陵容,那日皇上说的话确实伤人,姐姐在禁足时受了百般的委屈,哪里还会说这些话再伤姐姐的心呢?”陵容握着眉庄的手道。
“还是容儿懂我,我这颗心已经是被伤透了,不求别的,日后只求在后宫安安稳稳活下去。”沈眉庄的脸上略微苍白,说起话来也是凄然之色。
沈眉庄才多大,不过是被出言伤了几句,不过被冷落了几个月,有敬嫔和她出手相助,能受什么委屈呢?怎么会这般想不开。
沈眉庄的结果本来有无数条生路,却被她走出一条死路来,都入宫了,哪里还要守着自己的气节。
转念一想,也罢,既然目的达到了她可不负责善后。
“前些日子是六皇子和三公主的满月宴,我还不能下床,但是礼不能少,俗话都说先戴银白日后再戴金,采月将东西呈上来。”眉庄气色难得好上了些。
盘子上放着两对银手镯,两对金手镯,眉庄继续道:“听芳若姑姑说手镯戴一对,保平安。”
“多谢姐姐。那我就替弘景和明和收下了。”陵容眨了眨眼,笑道。
沈眉庄看着面前的陵容,柔弱之感渐渐褪去,从前的天真烂漫渐生,当真是羡慕,皇帝竟然护的这样好,完全看不出来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反观甄嬛,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明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还只顾着前面的蝇头小利,性情上没多大的变化,但只顾着争宠了,就连浣碧上位甄嬛都没翻脸,还好声好气哄着浣碧,她以前真的看走了眼。
陵容把沈眉庄身上的被子给盖好,道,“姐姐说了这么多该累了吧,陈太医还在外面候着呢。”
与此同时,御书房。
皇帝气愤将将年羹尧的折子摔在地上,“岂有此理,这江山到底是朕的还是他年羹尧的?就连果郡王都说陕甘一带,都以年羹尧为尊,无有违逆,年嫔犯了事,竟然让他的兄长替他撑腰,年羹尧好大的胆子!年嫔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