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子在杀人前，一定会要她准备杀掉的那个人符合她预想的要求，不然就算她特别想杀人，她也不会动手。”男人边嗑着瓜子边说道。
“要求……”阿影马上就想起管家一定要自己喝的那杯茶，以及小公主带他去的阁楼，他也隐约有类似的猜测，真的听见更加感觉到那个女人的神经质。
“对。”男人吐着瓜子壳，吐出的壳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惹得阿影的目光定在那块地板上，不曾转移。
男人翘起二郎腿，把阿影的一句复述当成了疑惑，细细为他解答：“她那些要求，全是她自己脑子里想的，大部分时候她都不会告诉别人，有时候兴致来了，想看点新鲜的死法，就会恶作剧一样提一嘴……”
“你们很熟悉？”阿影适时打断男人的话，如果再让他讲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不，”男人立刻否认，就像条件反射一样迅速，黑着一张脸连忙摆手道：“我和那个疯子不熟，一点都不熟。”
“呵……”阿影浅浅笑着，既然他说不是，姑且就相信一下。
“真的不熟！”男人被阿影一声冷笑惹毛了，猛地坐直身体，把阿影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阿影认真回答道，或许是在共享梦境里，男人这些奇怪的行为很可能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我们是在一个共享梦境里面，”阿影刚想到这一点，男人话题就转到这个方向，“一开始是那个疯子招募共享梦境的共同支持者，她给的条件太诱人，不会被别人拉走，在梦境里还能保持理智和记忆，我们就答应了……”
“平时她不会打扰我们，”坐在沙发旁边的人接话道，“我们的作用就是支持和构建这个梦境，给她女儿一个完美的庇护地。”
“她是真的很爱她的女儿……”不知谁插进来提了一嘴，接下来的话题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偏到不知何处去了。
“现实里我看过一眼，长得跟粉粉嫩嫩的小公主一样。”沙发上的男人重新躺回去，转头对着大部分人聚集的地方说道。
“我也看过，就看了个裙边，被那疯婆子捂的严严实实。”拿着游戏机的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游戏机的屏幕，却依旧能分神和别人聊天。
“这也太保守了吧，她家是什么王朝后裔吗？”说话的人说完自己就笑起来了，紧接着他在的角落传来一阵笑声。
“应该是仇人多吧，那个疯子杀起人来，丝毫不在乎她搞死的人会是谁。”
“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我那次看见她女儿，就是被她仇人拐出来的……”
“这些人肯定就死翘了……”
“你们是不知道，那疯婆子简直就是夜叉，去了她家，除了她女儿，没人在她家能活着到第二天……”
“啧，也不全是，我是她家保洁，她说她不会动保洁，只要我闭好嘴。”
“你要完了，我们都知道了……”
“狗屁，进了她的共享梦境，谁不知道她是个疯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聊着，无序里又带着规矩，虽然大家都在说话，但都很有礼貌地等别人说完再接话。
阿影发现了所有人这个奇怪的共识，静静的坐着，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才敢开口道：“你们这里是有什么规矩吗？”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将视线移到阿影身上，包括那个拿着游戏机的人。
“这个……”男人的脸色有些古怪，像是不大好意思开口，“其实也没有……”
“你们要是没问题就做你们的事去，别看着我。”阿影对着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视线的主人道。
身上怪异的视线很快消失，阿影先看看宠物猪的情况，胡萝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被它拱完，但也没理由一直等着等着男人的回答。
“好了，你继续说。”阿影凝神，说这一句话时身体似乎不由自主地发动了力量，等阿影回过神来，脑海有一丝一闪而过的疲惫感。
没等阿影细细考究，男人便道：“我们虽然是那个疯子的共享梦境合伙人，但是也有可能成为她的目标，在她找我们进城堡的时候，对我们的要求只有说话不能乱套。”
“就这些？”阿影看着男人的眼睛，然后猛地发现他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在消耗自己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力量，阿影描述不出来。
“对。”男人诚实地点头，阿影下意识觉得他不会说谎，这种想法不是因为他相信男人，而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是相信自己。
“我们这个梦境，从头到尾都是为那个疯子的女儿量身定做的。”男人靠在沙发上，没有再去嗑瓜子。
“看见那个猪没有，”男人指着拱着胡萝卜玩的宠物猪，看一眼阿影道：“它的作用只有在城堡里待着才能发挥，如果它出了城堡并且离了她的女儿，它就只是梦境的一部分游离的物体。”
“城堡里没有了它，只有那个疯子的女儿可以四处走动外，我们和那个疯子一样，都只能呆在自己的房子里面。”男人说完，接着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带我们去别人的梦境里。”
阿影看着男人，没有去看地上玩得起劲的宠物猪，他已经知道宠物猪的这个功能，只是想确定男人的意图：“你想要我带着它离开？”
男人轻松地笑着摇头：“是让它带你离开。”
“没有区别。”阿影道。
“对，没有区别。”男人点头道，“只要它走了，我们就不用担心小公主和她的那些伙伴。”
阿影顺着他的话道：“如果他们来了，你们会死。”
男人微笑着赞同：“没错，所以我们需要有人让它带着离开。”
“如果没有我，你们该怎么办？”阿影略带好奇道。
“在那个疯子拉外面的人进入城堡，它就会短暂地离开喷泉，那时候我们会让人去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