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门铃的声响起，坐在露台的陈丽娜还沉浸在绝望中，不予理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砰砰砰！
“出来呀！别躲着！我知道你在里面！”
“有本事乱堆垃圾，别没本事承认！”
“你个没公德心的坏胚子！给我出来！”门外的大妈认定里面有人，铁门被她砸的哐哐响，但一点也不影响她大嗓门的输出。
原本心情就糟糕透顶的陈丽娜，听着门外的谩骂，不耐烦地将烟摁进一旁的花盆里，转身穿过客厅，打开内门。
“臭丫头，给我出来！”大妈见屋里果然有人，火气更甚了，拍打着铁门，大声呵斥道。
陈丽娜自然不会打开铁门，她冷眼扫过陌生的邻居大妈，没有言语。
“斌斌奶奶，你这是？”得了奶奶吩咐，给陈丽娜送饭上来的鹿溪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架势，不明所以地询问道。
“哟，怎么，你认识这家人？”斌斌奶奶见是老教师的孙女，原本气焰嚣张的气势陡然弱了下来。
“这是奶奶的老同事家的孙女，放假过来玩的。”鹿溪教过斌斌，和他的奶奶还算认识。自然也知道她的脾气火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于是，她放软了声音，询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唉，你说这事闹的。”斌斌奶奶也不好意思大小声了，苦笑一声后，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她刚刚经过楼下，从天而降一块肉片，正正好砸在她头顶，油乎乎的，还带着酸馊气。
她一抬头，就看到有人从阳台一闪而过，她数着阳台就找了上来。
“斌斌奶奶，您这是找李逵却找到了李鬼，找错人了。”鹿溪捧着手里的饭盒，解释道：“她昨天晚上才从外地回来，还是在我家吃的饭。今天上午不大舒服，都没下来吃饭。这不，我奶奶让我上来送饭，顺道看看她好些没有。”
听了鹿溪的解释，再看看站在铁门里的姑娘，确实脸色有些苍白。
“哎，哎哟，这……这事闹的。”她老脸一红，赶紧道歉：“对不住了姑娘，我这臭脾气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都没有问清楚就乱骂人。对不住，对不住……”
陈丽娜看着一个大妈不停给自己道歉，也是有些错愕，她伸手打开，开口道：“可以了，不必再道歉了，误会解开就好。”
她说话的时候，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是是是，真不好意思。”斌斌奶奶老脸臊的慌，不敢多待，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给你。”鹿溪也不愿跟这个心眼子多的人多接触，将饭盒递过去，“吃完记得洗好晾干，吃晚饭的时候带下来。”
说完就将饭盒塞进她手里，转身下楼。下了两三个阶梯，她想起了刚刚的情景，转过身朝她道：“长着一张嘴，不光是为了吃饭，下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记得开口解释清楚，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抱着饭盒的陈丽娜没有反驳，低垂着眸，抿了抿唇，小声说了句：“谢谢。”
鹿溪看着她这副受了欺负似的模样，不甚耐烦地摆摆手，转身快步下了楼梯，消失在转角处。
陈丽娜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一小会后，拿着饭盒进屋，关门。屋子重新恢复了一片死寂。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饭盒，热气腾腾的饭香扑鼻而来。
不是饭桌上假意迎合才说所谓喜欢的排骨和虾，而是昨天她多吃了几口的西芹炒木耳，珍珠糯米丸子，还有和鹿奶奶聊天无意中说很久没吃了的红烧豆腐。
陈丽娜轻夹一块豆腐，放进嘴里，豆腐很烫，她慢慢吞吞地咀嚼着，但还是烫得鼻头发酸，烫红了眼眶。她委屈极了，眼角滚落的泪珠顺着脸颊，“啪嗒”一下，砸在她的手腕，滚落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砸下来。
她勉强将嘴里的豆腐吞咽下去后，终于绷不住了，捧着饭盒的手舍不得放下，脑袋埋在臂弯，身体微颤着，就这么无声地痛哭着，只偶尔透出被挤压碾碎的细微喘息。
此时，楼下的鹿爷爷正叹息着：“人生无常啊。”
鹿奶奶收拾好厨房后，推门进来，见老伴一脸惆怅的模样，微拧起眉头，道：“老王现如今情况如何了？”
“刚刚通完电话，手术安排好了，晚上开始禁食，明天早上七点半的手术。”鹿爷爷将老花镜放下，捏了捏鼻梁。
鹿爷爷见老伴面带愁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只是一个良性肿瘤，摘除之后就好了。”
“老王这么做，到底是伤了孩子的心。”鹿奶奶也看了王冕的社交网络上的照片，叹息了一声。“她呀！看着最不近人情，其实这心最是柔软。就是白长了一张嘴，啥事都捂得死死的，不说。”
“可不是，死人都能被她气活过来。”对此，鹿爷爷深有体会。
“只是委屈了丽娜那孩子了。”鹿奶奶心里明白王冕这样做的用意，可，唉……
“会好的。一会儿我交代兮兮多陪陪她，散散心。”鹿爷爷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忙活一上午，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鹿奶奶点点头，年岁大了，精神头到底比不上以前，躺下后，没一会就睡着了。
鹿爷爷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鹿溪正歪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兮兮，快过年了，这几天可不能乱跑疯玩。”鹿爷爷坐下，陪着她一块看电视。
“好。”鹿溪以为爷爷是敲打自己不能光顾着谈恋爱，不着家。她笑嘻嘻地道：“放心吧！爷爷，我可不是那种见色忘爷的人。”
“好好的词，给你改成什么样了。”鹿爷爷哭笑不得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对了，刚刚咱们家司令总管可给你发了指令啊。”
“请指示！”鹿溪潇洒地摆了个姿势，故作严肃地道。
鹿爷爷挺直腰，清了清嗓子，道：“今年过年采买重任就落到你的头上，务必完成任务。”
“是的，先生，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个附带条件，这次的任务要和丽娜一起完成。”
“……”鹿溪撅了撅嘴，明显不大乐意。
“东西多，两个女娃娃拿着也吃力，要是不麻烦的话，小黎……”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的！”鹿溪眼睛一亮，见鹿爷爷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俏脸微红，找补道：“那什么，我会和他协调好时间，尽量不影响他的工作安排。”
鹿爷爷满意地颔首，“那就这么定了。辛苦小鹿同志了。”
被套路了的鹿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