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唯唯诺诺的檀香,舒诺涵冷哼一声:“我绝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得意的!”
檀香很是不安,小声劝道:“小姐……奴婢看还是算了,今天老夫人和老爷那个脸色您不是没有看见,咱们又能怎么样呢?”
舒诺涵恨恨地说:“以前是我太疏忽了,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当着他们的面说,那舒瑾萱如此狡猾,我只要想法子私底下将她处置了就行,不必通过父亲他们。”
檀香越发惊恐:“小姐,您是说——可是国公夫人走的时候不是说要您先忍一忍,其他的她会想法子吗?”
舒诺涵冷笑一声:“她?她年纪大了,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雷厉风行的外祖母了,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的,更何况身旁还有两个舅母,他们毕竟和我没有血缘关联,怎么会帮着我呢?一切都还要靠我自己!不过,你说的对,我不能轻易行动,至少我得先扭转在父亲和老夫人心中的形象,而且便是要对舒瑾萱下手,也绝不能是我自己动手,我得请个人来帮我!”
想到这里,似乎胜利已经在眼前,她得意地笑了笑檀香看了看她的笑容,心中很不以为然,舒瑾萱看起来绝不是软弱的主,岂能让她这么容易算计了去?所以她低声道:“可是……”
“不要可是了,照我说的做!”舒诺涵冷冷地道:“你过来。”
檀香附耳过去,舒诺涵轻声说了几句话,檀香面色一变:“小姐,这个不好吧,您是知道的,四小姐可是聪明得很,我要是去监视她,很快会被发现的。”
舒诺涵沉下脸,本来她也不想让檀香去,可是母亲死了,大哥又被赶出家门,现在若是贸然让别人去,深恐反而被舒瑾萱发现,只有檀香,为人小心谨慎又是她的心腹,“你不必怕,我只是让你远远盯着看看舒瑾萱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比如她和什么人见面,什么样的神态,并不是让你近距离地监视她,不会被人发现的。”
“可是——”檀香想到舒瑾萱那冷冰冰的模样,心中还是很忐忑。
“没什么可是的!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查不到,我就不信她舒瑾萱循规蹈矩,只要我抓住了她的把柄善加利用,就能给她一个迎头痛击!”
“小姐,四小姐那个人太狡猾,只怕没那么容易……”檀香还是很不安。
舒诺涵冷笑一声:“狡猾?狡猾又如何?她还不是个身份卑贱的庶女!我要赶快行动了,否则就很难下手了!”
檀香看着舒诺涵美丽的脸孔,道:“小姐……真的要去监视四小姐吗?”
“废话!!”舒诺涵的语气十分冰冷,近乎冷酷无情,完全和昨日楚楚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她抬起眼睛盯着檀香:“从今天开始,给我盯紧舒瑾萱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来报给我!”
檀香被她那眼神看得十分恐惧,赶紧道:“是。”
第二天,皇宫里派人送来了皇帝的圣旨,大意是安抚舒赫的,随后各宫的娘娘们也都表示了心意,既然上头都有了这样的安抚,其他的皇子们便也纷纷上门来了,这是一种姿态,也是对舒赫地位的一种肯定。
蓝枫逸从赵贵妃宫中出来,换了描金盘云的绛紫色常服,带着几个人去了相府。舒赫出来迎接,把人请进偏厅里奉茶。
“其他人呢?”蓝枫逸问道。
“五殿下几日前来过了,二殿下也派人送了东西。”舒赫慢慢道。
蓝枫逸微笑起来,笑容中似乎有一种嘲讽,看来这个五殿下是真看上舒诺涵了。
两人刚刚说了几句话,外面有人禀报道:“老爷,惠国公派人送唁礼来了。”
舒赫点头,随后起身道:“三殿下,外面事多,我少不得去前面照应一二,这里清静,还请三殿下稍坐,我去去就来。”
蓝枫逸亲眼看到了前面的忙碌,自然点头,待舒赫出门,他便也坐着喝茶,不多会儿干脆起身在侧厅里四处看看。窗台前的矮几上供着一盆海棠花,碧玉为盆,足以显示其珍贵,蓝枫逸走近几步,随意地捧起一支花朵赏玩。
这是一盆珍贵的垂丝海棠,柔蔓迎风,垂英凫凫,如秀发遮面的淑女,脉脉深情,闪烁着紫色的花萼如紫袍,柔软下垂的红色花朵如喝了酒的少妇,玉肌泛红,娇弱乏力,其姿色、妖态更胜桃李。普通海棠花是闻不到香气的,只有经过精心培育的稀有海棠,才会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纵然在宫中,也少见这样珍稀的海棠。就在这时候,蓝枫逸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冷下来。
如今宫中的皇子们个个都很出色,可哪一个的风头也压不过聪明绝顶、清冷俊美的二皇子,再加上他还有个极为受到皇帝尊重的母妃,于是人人讨好他奉承他钦慕他。从前蓝枫逸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这些东西很快都会被他夺过来的,可是舒瑾萱呢,想起上次舒瑾萱被封为县主的宴会上她对蓝景诚温和的笑容,莫非她也被蓝景诚的外表迷惑了吗?
蓝枫逸不信,舒瑾萱这个人,表面上很恭顺,对待他们这些皇孙贵胄却既不冷淡也不热络,始终保持着适度的距离。旁人也许被她温和友善的表象所迷惑,看不出究竟来,敏感的蓝枫逸却很清楚她那份从心底里发出的疏离,于是更认定自己料想的不错。那么,舒瑾萱究竟为何要对蓝景诚另眼看待,原因可想而知……这让他觉得愤怒。
人性也确实往往如此,轻易得到的,弃如敝履,不晓得珍惜,求而不得的,抓心挠肝、千方百计追寻,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在舒瑾萱的眼中,自己比不上蓝景诚这样的事实,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片片花瓣坠落在地。蓝枫逸冷笑了一声,舒瑾萱,走着瞧吧,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宁愿毁灭也不会给别人!
就在这时候,一只柔荑抚上了他的肩膀。蓝枫逸一顿,随后猛地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不禁浑身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