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后面跟随不休,对沉默不语的态度并不满意。
她似乎忘记,自己最初希望的就是双方保持路人关系,最好永远不见,可几月过去,她反而对此不满。
她不明白是何原因。
多年以来,和世人一样,她一直认为自家小姐和言云螭才是良配,无论家世、天资,两人都是天作之合。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不论是性格还是处事之法,这个名为赵漓的少年,似乎与小姐更为般配,她不知道这种念头来自哪里,但她很害怕。
尤其是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更为担心:梁帝无后,谁会成为继位者仍是值得深究的问题,少年偏偏在这时出现,直指建王,所有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梁帝与建王,当年一荣俱荣,赵吉代表的,何尝不是当今梁帝的意思,要推倒赵吉,不就是在挑战梁帝?
可他这样做了,很彻底,不留余地。
好吧,眼前的少年貌似真的有一种魔力,坚毅自由,与众不同。
……
雨水一滴一滴在青砖绿瓦集聚,再一同跌落碎身,今日的太阳还未显现在世人眼中,黑夜便又接过担任。
秋雨一场一场凉,今夜的天气已比阳光明媚的往日添了几分凉意,有了秋天的势头。
风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赵漓撑伞来到亭下,表情无悲无喜,几分冷漠。
白翦正坐在那里。
倒有两杯茶,仍冒着热气。
赵漓对面而坐。
白翦推去一杯,又扇了扇自己瓷杯飘起的水雾气,开口说道:“难为你了,一个事外人,卷入这无端冲突中。”
“看来您都知道了。”
赵漓讶然,想不到白翦原来看穿自己的身份。
“世人都猜测纷纷,以为当年太子逃了出去,看你拿着把剑,就以为你是太子后人,可是又有几人知道,当年惨案活下来的只有那位婴儿。”
白翦问道:“他现在怎么样吗?”
赵漓据实以答:“很好,师兄自小受师父教导,通习百家,融会贯通,有治世之才。”
白翦眼角挂上一丝浅笑:“你们师兄弟关系似乎不错。”
赵漓淡淡一笑,认真说道:“确实很好。”
“可我不觉得这是你来洛都的唯一理由,你做的很多事看起来并没必要,可以用奇怪来形容,以至于,你不像是一个受人把控的棋子,倒像是个借力而行的棋手,你师父那样的人是不会允许棋子跳出棋盘的,更遑论其他了。”
赵漓说道:“只因为我没有按照你们的意愿和规划行事?”
凉风吹,细雨飞,白翦敛了敛衣,将凉意阻于袖外。
说道:“我起初以为,这只是你引人注目的手段或试探,可是昨夜之后我才发现小瞧了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老人深陷眼窝中,双目意外明亮,目不转睛盯着赵漓。少年的行为让他十分不安:任何意外和预料之外的人与事,都意味着要承担成倍的风险与无数可能。
赵漓苦笑摇头:“我要做什么?呵呵,也许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