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门没锁?”
白崖立马瞪大了眼睛,震惊的向门口看去。
沈逸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肯定的点头。
“刚刚他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听到锁头,锁住的声音。”
白崖一脸兴奋。
“那咱偷偷出去,去找些吃的啊?”
“怎么出去?”
舒兰熏示意他看看周围。
一间柴房,挤了这么多的人,别说出去了。
就算动作大点,所有人都能看到。
沈逸兴沉默了片刻说道。
“兰熏帮我们换的食物,够我们坚持一段时间了,我们如今不缺食物。
不过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需要他们都出去,
我有事情想和祖母谈谈,趁现在,有些东西需要提前结算了。”
沈逸兴将祖母二字咬的稍重。
舒兰熏瞬间明白了沈逸兴的意思,只有骆玉泽听到沈逸兴话里有话,压住心理上的恶心。
嘴唇苍白的担忧的问道。
“逸兴,你要和你祖母谈什么啊?”
她下意识的嘱咐。
“弑父会一辈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弑祖母也是,别脏了自己的手……”
???
这话会是温柔的夫人嘴里说出来的?
舒兰熏有些吃惊,可见刚刚的事情对骆玉泽打击有多大。
下意识都想杀了沈青山了。
并且骆玉泽说到弑父两个字,眼睛中都充满了坚毅。
沈逸兴都愣了一下,扶额安慰她道。
“母亲说的是,儿子不会冲动脏了自己的手的。”
然后抬头给白崖使了一个眼色。
白崖会意,立马行动。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
只见白崖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口。
“居然还不给饭!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还不如咱自己去找……”
说着就轻轻一推。
门就被打开了。
外边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所有人瞬间就癫狂起来。
如果要是平时,他们还不敢冲出去。
可是今天刚听到断粮了,这一路上全是喝米汤,吃粗粮馒头,都被饿怕了的人,心慌的不行。
看到门开了,也不管后果直接往外冲。
除了老太太外,就剩被掐脖子还没有缓过来的如意,和下体还没有结痂的沈江,还在屋子里没有出去。
白崖拍了拍手,走向两人。
“劳驾,腾个地方。”
没等人同意,就自己扯着沈江的腿,把他拽到了门口。
一抬头看见如意没动。
白崖皱眉“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愣着赶忙,过来搭把手。”
如意脸肿成包子,嗓子又失声。
如今理智回笼,她又不是真的想死,刚刚白崖给老太太针灸的时候,她也看到了。
听到白崖的话,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真的认命的去扯沈江的另一条腿。
两人刚到门外。
白崖反手就将门关上。
拍了拍身上的土,蹲在门口守着。
屋里一下子就空了。
老太太对沈逸兴的清场一点都不意外。
她呆呆的望向窗外,喃喃道。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浑浊的双眼,转了回来,像是第一次正视沈逸兴一样。
认真的盯着他的脸。
“我和你祖父一起拿到的这爵位,我让它子承父爵有什么错?”
舒兰熏觉得自己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怎么这侯府专出犟种,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没错。
到现在了,还都觉得自己没有错。
舒兰熏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沈逸兴看到舒兰熏这个白眼,觉得很可爱,勾了勾嘴角。
根本没有心思去听,老太太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祖母,如今还不打算把东西给我吗?”
开口便直击要害。
老太太却沉默了,她保护了一辈子的儿子,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作为母亲难辞其咎。
玉佩在她手上,也确实不能再给儿子留着了。
“给你可以,不过……”
沈逸兴打断她的话。
“祖母,没有不过,您能用这枚玉佩与我讲的条件,之前已经讲完了。”
沈逸兴冷冷的抬眼,气场立刻发生了变化。
他再也不用忍着,在她面前扮演那个温顺恭良的孙子了。
随着沈青山的秘密曝光,在老太太眼里彻底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老太太和沈逸兴之间的博弈,彻底转变。
老太太盯着眼前这个孙子的变化,彻底明白了这些年都被沈逸兴骗了过去 。
“呵,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本以为把你送进宫,当那些皇子的伴读,能磨去你的锐气,没想到还是个狼崽子。
怪不得你祖父那么看重你,你和他真像啊,是我看走了眼。”
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黑色玉佩,上面全是不常见的花纹。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递了过来。
“哎,给你吧,但你也别忘了约定。”
终于到手的玉佩,沈逸兴拿在手中认真的端详。
“约定我会继续准守,不过您也应该遵守约定,告诉我这个玉佩怎么打开?”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
“造化弄人,打开这个玉佩只能用老四的心头血。”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非常惊讶。
老太太捶了捶胸口。
“真是因果报应啊,当年你祖父兴高采烈的说,
请到了一个云洲的蛊师,让他帮忙封印玉佩,蛊师的术法需要不满周岁直系的心头血,
当时只有你和你四哥两人不满周岁,你出生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你祖父心疼你,也怕你活不长,就直接用了健康的海儿的心头血养子蛊,
蛊师放入玉佩中养了一个血母蛊,玉佩一旦外界损坏,血蛊立刻自曝,封在里面的东西直接消失,
再次打开玉佩就,只有用母蛊引出子蛊的心头血,将血蛊引出来才行。”
舒兰熏在一旁听呆了,果然古人的智慧不能小觑,这种术法都有,
她的手在袖子里捻了捻,那以后说自己可以隔空取物是不是也很合理……
舒兰熏在这边乱想。
沈逸兴却眉头紧锁,他没想到‘钥匙’最后是他的四哥。
果真是因果报应,老太太为了保自己亲儿子的爵位,
在手中压了十多年的玉佩,没想到打开的‘钥匙’,差点毁在自己亲儿子手里。
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老太太精气神又弱了许多。
这段日子的接连打击,再加上今天的致命一击,她凭着一口气撑到现在,
如今都交代清楚了,胸口的精气神消散,她模糊的感觉到自己似乎活不了太久了。
望着外边的阳光,不再说话。
柴房中又陷入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