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病人醒了。”听到护士的声音,纪茴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纪茴还是有些惊慌,她不知道这一次是真的醒了,还是进入了新的更加可怕的梦境。
护士话音刚落,一个男医生就到了纪茴病床面前。
“还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吗?”医生一边检查纪茴的伸手抬腿检查她的身体基本功能,一边问。
“记得,电梯故障了。”纪茴回答道。
她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指,那里并没有什么血迹。
正当她以为那些血迹和皮脂只不过是自己在密闭空间下因缺氧而产生的幻觉时,她的后背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背上钻出来一样。她在病床上痛苦的扭成一团,嘴里喊着:“医生……我的背好痛……好痛……”然后竟然疼昏死过去。
医生惊了,撩起她的后背,发现除了一道红色长条形的胎记之外什么都没有。叫了皮肤科医生过来,说是一道普通的胎记,应该不会产生这么剧烈的疼痛,但还是给昏迷中的纪茴用了一点镇痛类的药物。
之后又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发现她的背部没什么问题。
纪茴醒来之后,医生告诉她,背部除了胎记什么都没有,如果她实在觉得疼痛难忍的话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最好求助一下心理医生,做些心理咨询。
有少部分人会在经历过重大刺激或挫折之后产生创伤后遗症,从而从心理上反应到躯体上,引发躯体疼痛等问题。
下次如果再疼,她可以用点温水热敷一下,或许会有所改善。
说完这些,医生的面色忽然凝重起来。
他问纪茴:“你有没有家属在H市,你刚入院的时候,因为一直不醒,我们给你做过一个常规查体,发现你身体有一项指标异常的高。如果有家属在的话最好让家属过来再陪你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纪茴想起之前接到过体检中心的电话,也是说她有一项指标很高,建议做复查。
现在再看这个医生的神情,纪茴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那怕不是一个简单疾病。
可纪茴三岁的时候,父母双双车祸去世,是爷爷把她带大的。纪茴从小是和爷爷相依为命,大学毕业之后,爷爷也离开了她。所以在这个世界上,纪茴已经没有亲人了。
这些年她算的上是孤苦无依,自己一个人也面对了很多棘手麻烦的事。
于是她稳了稳自己的心态,告诉医生:“医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的亲人都不在这里。”
医生缓缓叹了口气:“这项指标是肺癌指标,高成这样基本可以确定你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建议你马上入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我们好为你制定医疗方案……”
医生的嘴一张一合,还在说些什么,纪茴却已经听不清了,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被癌症这两个字震的发懵。
纪茴手里拿着医生开的住院单,浑浑噩噩出了医院的门。她要回家拿一些住院的东西,然后再回到医院。
跨进楼道大门,纪茴就看到困住自己的那个电梯外面放了正在维修的牌子。
她脑海里猛然闪过一片猩红。
她在医院提过自己在医院里的遭遇,医生却说当时她后背沾着的只是一点雨水。只不过那些雨水是从电梯顶部渗透进来的,混着一点油渍和铁锈,所以才会变得滑腻,带着一点腥味。而纪茴因为被困在电梯里,产生了恐惧和缺氧,所以才会误以为那是血液。
但不管那是不是血液,纪茴都不想再在租住在这里了,她想检查完身体之后从这里搬出去。
纪茴本不想再坐电梯,可十楼的女邻居刚好也从外面回来。见纪茴站在电梯门前不动,就按开了电梯门,招呼她进去。
此时外面阳光明媚,邻居又站在自己身边,纪茴还是走进了电梯里面。
这次电梯稳步向上,经过四楼时,纪茴紧张了一下,但好在电梯没有任何停顿。
到了十楼纪茴终于松了口气。
走到自己家门口正要开门,女邻居却忽然叫住了她。
她神秘兮兮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握在手里递给了纪茴。女邻居的行为有些隐秘,纪茴将东西攥在手里之后,才发现那是一道平安符,是一张黄色的纸上面用朱砂画了一些看不懂的符咒,然后再用透明的塑料封口。
纪茴看着平安符一愣,女邻居凑近她小声开口:“听说你被困在电梯里了?这个平安符给你。不是姐吓唬你,那个电梯前几年出过事,有点奇怪……”
顿了顿,她才又道。
“大家都是邻居,有些事宁可信其有。”
纪茴还在愣神间,女邻居已经走到自己家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也就在此时,纪茴的背又开始剧烈的疼起来。
她疼身子躬了起来,整个人都在抖。等进到门里,纪茴脸上已经因疼痛布满了汗珠。
她想起医生说的话,忙去浴室打开热水,脱了衣服让温热的水流冲刷自己的背部,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疼痛终于缓解了一点。
纪茴用浴巾擦干身体,正要披上浴袍,却发现自己背上赫然多出来一道长长的印记。从她背脊正中间四分之一处歪歪斜斜延伸到左边腰侧。
最上面的颜色较深一点,越往后颜色越浅,接近淡粉色。
当时在医院,医生说她背上有胎记,她没有反驳。
因为她背脊正中央确实有两枚朱红色的痣,是她出生时就带着的,两枚痣比平常的痣要大一点,又是平行分布,所以医生说是胎记。
可现在她的背上除了那两枚痣又凭空多出来这么长一条印记。而这条印记不偏不倚,正好贯穿了她那两颗痣。
明明之前28年都没有,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就长出来。
纪茴本以为今天医生说的胎记是那两枚痣,没想到他说的却是那条陡然生出来的印记。
那绝不是纪茴的胎记!她断定!
那分明是她被困在电梯里,被轿厢壁上那些流淌着的怪异液体沾上之后才长出来的。
纪茴想起电梯里诡异的经历,恐怖的梦境以及女邻居给的平安符,忽然觉得头疼得很。再加上自己的身体还出了这么严重的状况。
她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好像所有倒霉的事一下子全都找上了她。
她趴在自己的床上狠狠哭了一场,直至哭累之后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