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点头，徐江了然，脚下力道松了松却没有挪开，依旧控制着他，但就这么松一点，也让他舒畅不少。
“吼~”
知道自己小命暂时算保住了，李沐阳松了口气，指指徐江踩住他胸口的脚，示意他移开。
而徐江像是没看见一般，平淡的问：“你现在能不能恢复？”
“呃唔~”李沐阳口中小声回答，摇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徐江追问。
“呃唔~”李沐阳还是摇头。
“你要是不说，那我只能按规矩处理你了。”说着环首刀再次出现在手中抵住他的脖颈缓缓向里推进，鲜血从伤口处流出与地面融为一体。
“呃……等……”李沐阳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人类语言的发音，他双目圆睁，身上被吓出一身冷汗，身上怪物特征开始迅速褪去，逐渐变回少年样貌，“等等，我，我……”
看着他样貌迅速变化，徐江眸光微动，收了手中环首刀：“喔，变回来了。”
这一刻，徐让真切体会到，不管人再怎么变，有些东西始终改变不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狗改不了吃屎？
他敢肯定徐江刚才绝对是故意的，其目的就是想知道李沐阳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能不能与之前一样抑制住体内怪物基因，毕竟人在绝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就算李沐阳最终没有变回人类，只要他还有理智，徐江就不会杀他，当然能变回来自然最好。
这两个星期，徐江除了力量恢复了点，记忆也有了点进展。
力量每上升一层，徐江就需要越往深处探寻，而有些记忆也会随这些力量提升而恢复，但都是一些琐碎且不重要的信息，前后几乎没什么联系。
其实有些事，在通过徐让和李山海之后也能知道点，但别人告知的和自己切实想起来本质上不一样，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普通人不同，从哪里来，这个任务要做到什么时候，任务又是谁定的等等，这些一个没想起来。
这令徐江不禁有种挫败感。
好不容易从怪物变回人，李沐阳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徐江还踩着他，那力道足以将自己肋骨踩碎，现在他才真正领会到徐江有多恐怖。
那么诡异的人头怪，竟面无表情生生用脚踩碎，想想就汗毛直立：“哥，能不能把脚拿开？”语气不再透着不服和虚张声势。
他说话的声音把徐江思绪拉了回来，低头看了他一眼，把脚拿下来往后退两步。
李沐阳从地上爬起来，空气终于能流畅的进入肺部，咳嗽两声，看向徐江眼里全是不满，故态复萌，却也不敢有更多情绪，毕竟刚才徐江那杀怪物的样子深入脑海。
“看来你确实有问题，上次是到一半，这次更离谱。”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沐阳转身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咻！
一把匕首从他脸边擦过，在脸上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殷红的血液从脸上滑落，他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纵然他也是个混混，但从来没胆子真惹出什么大事，刀在他手上顶多算个装饰，拿来吓唬人。
咕咚——
他咽了咽口水：“你想干嘛，杀人可是要蹲局子的。”
“你猜，知道你死在这的人会有多少？”
什么意思？惯犯？李沐阳不知道怪物死亡会被人类遗忘，在他说这话时，心里已经开始慌了，觉得徐江真会在这杀了他。
看他这样，徐江知道目的达成了，对于这种叛逆中二少年，好好说根本行不通，只有给到他们足够的威胁，他们才会知道配合。
除了徐一鸣，徐江对任何叛逆少年都没耐心好脾气劝解，更何况这人还是个怪物与他也不熟。
“很好，跟我来，别想跑，要是敢给我增加工作……”话没说完，但已经足够了，李沐阳脸色变得越发不安。
……
一路上，两人没说过一句话，李沐阳只是安静跟在徐江身后。
现在已经进入十二月，虽然还没下雪，但该冷还是冷，空气十分干燥，寒风从两人身上穿过，徐江还好，就是李沐阳，本就单薄的衣服，因为变成怪物后受身形影响破了好几处，现在只能勉强用来遮挡身体，不至于让他大冬天裸奔。
不吹风时，紧紧衣服也能挺过去，现在风一吹身体就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最终，李沐阳还是跟着徐江回了家。
之前杀的那个人头怪，血液溅了两人一身，那味道，都快赶上发酵的洗脚水了，除了这，里面还夹杂了很浓的动物尸体的腐臭。
就算李沐阳能忍，徐江也忍不了，所以略微思索后，徐江还决定先回家解决自己那一身刺鼻味。
进到屋里，开了空调，才缓解了外边由天气带来的寒冷。
“我去解决这一身腥味，在我出来前，你好好想想我上次问你的那几个问题。”
迫于徐江武力值压迫，李沐阳就算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经历过这次，李沐阳自己心里也察觉到不对，在徐江收拾自己期间他还真认真在想，不过想的是为什么自己与别人不同，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
之前在路上，还冷侵蚀着他，让他没精力想，现在不冷了他又想不明白。
他没有父母，或许有，他没印象，从小就没少打架，他住那一片几乎没人是他对手，像今天这种状况一次也没出现过，令他很是费解。
在屋里焦急转了几圈，把十七年所有经历都拿出来过了一遍，就连昨天中午吃了什么都没放过，依旧无果。
徐江从浴室出来看见他像个织布机上的梭子一样走来走去，往客厅沙发上一坐，说：“怎么样，想出结果了吗？”
面对徐江，李沐阳不得不服，还有点怕，觉得眼前这人和自己不一样，极有可能真杀过人，但自己真不知道只得老实回答：“真不知道，不信你可以去我住那地问问那些邻居。”
听到他的回答徐江沉默了，在心里说：“让，这工作能不做吗？为啥总被迫加班，打工人的命也是命啊。”
“别嚎了，这人情况确实怪，我倒是有个想法，但是觉得有点荒唐。”
“啥？”
“如果他真和陈方哲没关系，既是怪物又是人类，那他只能是人和怪物的结合体了。”
“……”
徐江本能排斥这个答案，先不说两个物种构造上能不能发生反应，单说谁家好人口味这么重啊，那些怪物没一个有人样，这也下的了手？！不理解，但大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