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龙从怪物口中活下来后，他更加觉得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们待在这里也是死，赌一把或许还有新的希望，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已经没有希望了。”
“那你什么意思？进到水里？先不说不可能闭这么久的气，里面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你想过没有！”
两人现在意见发生分歧，基本谁也不同意对方的看法，却又折中不了，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实在不行，也只有放弃，原路返回。”秦向荣似是不甘心的说，刚说完，天空唰的一下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可能…是天黑？”后半句，秦向荣说得十分不确定。
原本两人都以为这里是不会天黑的，现在居然天黑了，还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刚还在争吵的两人霎时安静下来。
这么黑，一时间适应不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怪物专门在夜间出来活动，保险起见，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决定先找个地方度过黑夜再说。
想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一回事，这地方对于他们这种实力没那么出众的实验体来说，在这种地方能活下来都难，更别说如大海捞针般去寻找几乎什么线索也没有的实验室。
况且这一天下来，体力也确实消耗得差不多了，不及时补充体力，不用怪物，他们自己就能挂。
好在，眼睛在适应一段时间以后，勉强能视物，不至于让他们走路摔跟斗。
两人摸黑走了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很奇怪，周围只能听到细微水流声，白天，四处都能听见怪物或近或远的嘶吼。
现在入夜反而安静下来，却也不敢放松警惕，秦向荣十分不耐，抿了抿嘴，拢紧衣服，因为少了条手臂，这个动作他做起来不大利索。
“哗啦——”
“嗯？什么声音？”张龙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辨认。
“哗啦啦——”
声音越发清晰急促起来，越来越近，像什么东西在剧烈翻涌，两人不敢久留，心下一阵慌乱，现在这情况来什么他们都应付不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之前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更是深不见底，两人慌慌张张想要远离这个地方，却被巨大的吸力吸引，本来他们就离水面很近，现在更是束手无策。
两人匍匐在地，双手在周围慌乱抓着什么，却没有一处可救命，几乎是立刻，秦向荣整个身体被大力往里吸进一大半。
“啊啊！”
“艹！”情急之下，张龙体内怪物基因显现，右手手指深深插进地里，左手抓住只剩一个肩膀的秦向荣。
“抓紧了，不知道这要持续多久，千万别放手。”张龙朝秦向荣大声说。
“这鬼地方到底还有什么意外在等着我们啊，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前组织派进来的第一小组总是失联了，我们这才第一天就这么多破事！”秦向荣紧咬下唇，随后松开，像是想通什么似的笑出声来。
听到他的笑声，张龙有些疑惑，却莫名也有些想笑：“呵，亏你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不知道这要维持到什么时候，等我们活下来再笑吧。”
笑够了，秦向荣停下来，身体一大半陷在那个巨大漩涡中，能感受到它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忽然一个想法出现在脑中，有些疯狂，但值得一试。
于是他神色逐渐变得坚毅，十分严肃对张龙说：“喂，张龙，这个漩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在那之前你是否能坚持住，既然最后都是一个结果，不如赌一把。”
没有听到回答，继续道：“我能感受到这漩涡的水流，如果足够幸运，我们或许能活着穿过这片水域，怎么样，赌吗？”
说实话，现在张龙体力也所剩无几，继续这样下去，也只是在无意义消耗而已。
秦向荣一向比他谨慎，现在他提出这个想法，到底脑子白天受了刺激还是想通了，这不得而知。
仔细思考了这个行为让他们存活下来的概率，现在他也只能赌，赌这片水域整体距离其实不长，也赌他们最后不在急剧的水流中丧失意识。
“好，我数一二三，深呼吸，我就放手。”
秦向荣捏了捏他的手腕表示知晓。
“一”
“二”
秦向荣猛地大吸一口空气入肺。
“三”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张龙抽出插进地里的手指，也做了个深呼吸。
只是一瞬间，两人身体便被漩涡卷入，急剧猛烈的水流，让他们头晕目眩，几度差点丧失意识。
再加上这个，时间比预想中长，几乎快要到了身体极限。
秦向荣只觉得脑袋眩晕的同时，肺部都快炸了。
奋力眯开那么一点眼睛，前后看不见尽头，生理心理上双重折磨，更是让他备受煎熬。
顺着水流，张龙的身影也不知到了哪。
想要呼吸，这种声音一直出现在他脑海，终于身体也迎来了极限，最后在合上双眼前似乎感觉到身体正从高处坠落。
……
这时，梁空空眼皮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身上全是血液，粘腻感让他相当不适。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稍稍动一动手指都十分费力，意识昏昏沉沉，像是在做梦。
周围更是一片漆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加上身下还算舒服温热的东西让他刚醒过来的眼皮又一次开始不听使唤直打架。
困意最终战胜意识，黑暗再次来袭，沉沉睡去。
而在他睡过去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背，将他推开：“咳咳…咳，”
梁念远不停咳嗽起来，抬起手捂住腰间因为咳嗽而牵动的伤口。
艰难一只手支撑坐起身，周围这令人窒息的黑暗，让他有种被吞噬了一般，想起之前落下前，自己给他当了垫背，现在却不见人，立即清醒过来。
双手在四周摸索，摸到一具还有体温的身体，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又沿着一直往上，摸到脸上，感受到一点微弱的鼻息，嘴角不禁往上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