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崖向来主张,找到魔君转世就将人诛杀,以绝后患。
若是牧尤将他在天玄镜中看见的画面告之掌门。掌门就算不会将人直接处死,也会将这疑似魔君转世之人关押禁地,杜绝后患。
清韵的禁地哪一处不是凶险非常?就连已经到了渡劫期的魔头楚栎进去也要脱一层皮。何况自己这小徒儿现在不过是元婴期而已。
若是真的被关押进清韵禁地,八成是会死在里面了。
秦否是他带回清韵崖的人,是他收下的小徒弟,理应由他教养。
通过这一年来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小徒弟虽然油嘴滑舌、不守规矩、不服管教、不懂礼数,又时常将尊师重道抛之脑后……
可是在牧尤看来,他的小徒弟心眼儿倒也不坏。在渡尘殿的日子里跟二位师兄兄友弟恭,也会偶尔来关心师尊,只是太过顽皮、心性幼稚罢了。不然也不会和凤鸟思思那只灵兽融洽相处。
可是……
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如天玄镜中预言的那般——
他一定会为自己的教徒无方甘愿认罚。
牧尤暗暗的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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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魔塔顶,秦否手中的法光将那道紫色的闪电吞噬融合了之后,朝着塔下走去。
漆黑的塔里没有一丝光亮,但是秦否的视野里却将四周的东西看得清楚。好像如今的车已经彻底的适应了生存在黑暗里似的。
回到了一百九十四层,秦否站在墙壁处,开展手掌施展法力,被他整只插入墙壁里的仙剑颤抖几下,瞬间就回到了他的手里。
他观摩着手中的天涯,嘴角泛着一丝讥笑,“不愿认主是吗?”
天涯好似听见了他说的话,剑身发出嗡嗡的响声,秦否感到手心的剑散发出灵力,越来越难抓握住。
“呵~小小剑灵还想反噬其主?不自量力!”
他说着,抓握剑柄的手开始积蓄法力,正要毁掉这只自不量力的剑灵。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少爷,醒醒,你又被魔灵入侵了!”
秦否手中执剑,在空中飞快的挽了一个剑花,转身刺向身后的声源处。
剑锋准确无误的架在了身后人的脖子上。
“聂弘,你是如何进入这寄魔塔的?我可是从一层走到了顶层,怎么没看见你啊!”秦否眯着眼睛看他。
“属下只是想要保护少爷。所以一直跟在少爷的身边。”
聂弘的脸上写满真诚,秦否的剑继续架在他的脖子上,脚下却移动了步子。
“保护我?我需要保护吗?我现在感觉好极了。”说话间,秦否已经绕到了聂弘的身侧,一双邪气肆意的眸子轻佻的盯着他。
“少爷,你被魔灵控制,若是不除,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你是魔君的转世。以你现在的修为不是众人的对手。”那把剑架在脖子上,迫使聂弘的脑袋并不能随着秦否迈步离开而转移方向。尽管神情焦急,他还是那么目视前方。
秦否嗤笑出声,“呵~我是魔君转世?我怎么不知道?”
“少爷,你是半魔的魂识,所以很难控制好体内的魔族灵力,一旦你所使用的灵力超过你本身的修为,就会被魔灵控制。”
“半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不感兴趣。”
秦否用法术收回了天涯,靠近了聂弘两步,一把抓过他的腰,朝着他的耳边吹着气。
“弘儿,把你的内丹给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悠悠的,谴巻着温热的气息,像是夜里在勾人的猫儿。
聂弘被他以暧昧的姿势挑逗,颦着秀气的眉,一双狐狸眼里尽是无奈,“少爷,你快醒醒!”
秦否也不着急,一双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挑,用那低沉暗哑的语气呢喃道:“给我吧,弘儿。”
温热的鼻息打在聂弘的太阳穴,空气中的温度好似都逐渐升高。
只是在秦否这般说着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掌里已经积蓄了法力,霎时就插入了聂弘心脏的位置。
可是聂弘就是像能看透他的动作一般,瞬间消失。
“少爷,在你还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控制体内的魔灵时,属下只能动手了。得罪!”
那声音是从秦否的身后传来,扑了空的秦否眯起厌恶的眸,一个转身,顷刻间,黑暗中的两人缠斗在一起。
不出百招,聂弘出手击中了秦否的天灵盖,下一刻他便昏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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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升的太阳从远处的丛林闪乱终慢慢显出了身,金色的光芒照耀进了寄魔塔的顶端。
感到刺眼的秦否用手背挡了挡外界的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一双黑眸在朝阳的照射下微微泛着褐色,他摇了摇头,站起身,看了看四周这尸骸遍地的场景,还有墙壁上那个被打出的人形凹槽,微微蹙眉。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天他在塔里发现了一只蛊化的蛇妖,用修仙的道法打不过之后,他又用了魔功,随后他打败了蛇妖,然后还去了塔顶将一股奇怪的闪电吸进了身体里。
……
好像还遇见了聂弘!
那老狐狸还说他是魔君转世,拥有半魔的魂识,因为修为不够才会无法控制体内的魔灵,还有一堆他听不太懂的话……
那老狐狸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聂弘!”秦否朝着四处呼喊,“聂弘,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给我出来!”
说起来……
前天晚上,他刚进入寄魔塔的时候,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话,告诉他不要修仙,要修魔……
秦否想起来了。那个奇怪的声音正是聂弘!
“你这装神弄鬼的老狐狸!还不给本少爷出来!”秦否的声音带着愠怒。
聂弘在毒谷的六年里都是毕恭毕敬的,怎么突然就变得深不可测?
这老狐狸果然有很多秘密瞒着他!
少年愤怒的呼喊回响在空旷的塔里,可是却久久无人回应。
层层叠叠的寄魔塔响起空灵的回声更显得此处是无人的寂寥。
聂弘好似不曾出现过,昨晚遇见聂弘的经历仿佛是秦否的一个诡异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