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斯懿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没有犹豫，径直朝姜彤彤走去。
他确实没想到……姜戮连陆之韧都派出来了?
居然舍得这样做。
看来是迫不及待了。
姜戮对自己的手下一向很看重，尤其是陆之韧这种忠心不二的得力助手，一般不会外派。
但此刻，宴会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姜戮居然会如此不理智地选择派出陆之韧去接触姜彤彤……
柳斯懿站到两人中间时，心中的猜测更加被证实是事实。
陆之韧身侧揣着的那个袋子明显有东西，姜彤彤的视角看过去或许看不见什么，但柳斯懿刚好站在陆之韧身侧。
虽然别人看来确实不太明显，只是看起来像装了什么。
但在柳斯懿看来，那微微露出的袋子一角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姜戮派陆之韧来接触姜彤彤，甚至还拿了姜彤彤的头发或者是其他，应该是发现了姜彤彤跟他的初恋长得实在太像。
其他的DNA一时半会儿轻易拿不到。
看样子，陆之韧已经成功地拿到了姜彤彤的头发，准备去做亲子鉴定。
柳斯懿站定的那一刻，心绪有些复杂。
果然。某些剧情始终还是逃不掉。
比如现在的英雄救美。
只不过好像……有点变味了……
姜彤彤看见柳斯懿来了，下意识地松开了陆之韧的手，固执地捂着胸口衣物的裂痕，侧身挡在了柳斯懿身前。
柳斯懿怔愣：……?
不应该是我来救你吗???！！！
现在这种状况是要干嘛啊?！！！
柳斯懿表示这样的情景转换得未免太离谱。
只是嘴上还是彬彬有礼地开口道，“陆二，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他神色淡淡，嘴角抿起，眸色渐渐变得深沉了些。
他看了姜彤彤一眼，姜彤彤立刻会意，趁机转身离开，匆匆赶往厕所换衣服。
见姜彤彤转身离开了，柳斯懿还给不远处的刘秘书使了个眼色。
——去看看她。她在这样的地方算不上安全。
——别让她放松了警惕。
——不用担心我这边。
刘秘书显然接收到了这条讯息，立刻点点头，小跑着跟了上去。
柳斯懿看着两人离开后，这才回过头，正好对上陆之韧了然的眼神。
被陆之韧发现了他也不在意。
毕竟陆之韧并不能对他做什么，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柳斯懿只是笑了一声，从然淡定。
“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说的话，我可以帮你说。”
“毕竟…我跟你姜总有些不浅的渊源。”
他望进陆之韧的双眸，试图从里面找寻什么情绪却无果。
他只得作罢。
陆之韧看见柳斯懿后，倒也没有像别人一样感到慌乱，毕竟，他跟在姜总身边，经常见到柳斯懿。
早就对两人之间的矛盾冲突再清楚不过。
由于工作需要，他对柳斯懿很是熟悉。
他只是笑着开口道，“其实并没有什么事。”
“只是偶然差点撞到了。”
柳斯懿听到这句话，心底有些犯嘀咕。
陆之韧这人确实跟他的雇主一样。
惯会睁眼说瞎话。
说得跟真的似的。
如果不是熟悉姜彤彤的性格，知道姜彤彤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上公然对一个陌生男人有这样强烈的敌意。
他或许真的会被面前这个目光澄澈，笑容温和的陆之韧欺骗得一塌糊涂。
陆之韧能搅动得陆家变成那副惨样，确实是有些东西的。
或者说，心思确实深沉。
柳斯懿闻言，嘴角却下弯，眉宇间染上一抹怪异的情绪，似是无奈又似了然。
“陆二，你是觉得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吗?”
他语调冷漠，深邃的眸子如寒潭一般，就那样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陆之韧显然没预料到最注重礼节的柳氏总裁柳斯懿居然会在宴会上突然出声发难。
陆之韧有些诧异，这不该是柳斯懿做出来的事情……
面前的柳斯懿居然让他感到强烈的陌生感和危机感。
就好像自己的伪装在这个人面前显得那样拙劣，不堪一击。
他用余光朝他的主人那边瞥了一眼，却出乎意料地见到了主人有些慌乱的神情。
他屏息读懂他的主人的唇语和手势时，柳斯懿早已凑近，用温和的语调轻声开口。
“不用看了。”
“你的姜总让你别跟我对上。”
“没看懂吗?”
柳斯懿微眯着眼，一副和善温润的模样。
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像寒冰一般刺入陆之韧的理智中，让他一瞬间没能缓过神来。
他陷入了怀疑中。
面前这个看似柳斯懿的男人，性格却跟柳斯懿完全不一样。
他这次只是为了主人的吩咐而过来跟姜彤彤接触，顺便拿到头发做亲子鉴定。
但是此刻，他诧异愣神之余，心头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重要到只要主人能抓住这次的机会，抓住这一点。
或许就能真正扳倒柳氏集团。
真正将高高在上的柳斯懿拉入泥潭，再也无法翻身。
他垂眸像是在思考什么，其实只是压抑内心的狂喜。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有些怯弱地抬眼看着柳斯懿，“柳总，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偶然撞到了那位小姐而已。”
“您如果因为这件事生气的话，我可以去跟那位小姐道歉。”
他态度诚恳得不像话。
显得在他面前提起姜彤彤的柳斯懿格外不近人情。
他下意识地用以前应对柳斯懿的话语和招数来对付面前的柳斯懿。
但显然，他估计错了。
柳斯懿并不理会他伪装出来的可怜和无辜，只是笑嘻嘻地瞧着他，眸子很冷，语气和煦，“没关系的，我公司的人都不会那样小气的。”
他尤其注重加重“小气”两个字的读音。
显然在讽刺那位一直在暗处搞事的姜戮。
也就是陆之韧忠诚献身的那位姜戮。
陆之韧的主人。
“况且，你的主人好像很害怕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柳斯懿笑着，反手将陆之韧兜里的那个袋子扯出，语气温和，“陆二，你这是做什么呢?”
“如果你想要拿我下属的一根头发的话，大可以大方地来要。”
“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