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红色劲装的少女躲避着身后的人。
“快!抓住大小姐。”
温柔咬牙狂奔,鬓发被汗水沾湿,显得有些狼狈。
真是的,至于追了她十几条街吗。
温柔抬着发酸的腿,心里吐槽着,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温柔,别动。”
柔软的怀抱,好闻的冷香,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心脏扑扑跳个不停,温柔停下反抗的动作,觉得空气都燥热了起来。
“棠姐姐。”
月光下的美人仍旧美得梦幻。
温柔艰难的从美色中回神,才想起来自己一直关心的事。
“棠姐姐,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棠岁眨眼,将近况道出:“大白在摆画摊,生意惨淡;我在食肆帮工,还算不错;小石去了药材铺,本是还好,但今日下午药材铺走水了。”
温柔提高声音,愤愤不平:“肯定是六分半堂派人干的。”
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棠岁欲言又止。
“温大小姐,跟我们回去吧。”杨无邪一脸反派笑的看着温柔被抓了回去。
“棠姑娘,楼主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你们只需再等几日。”
棠岁提着枣糕回想起来杨无邪的话,推开小院的门,就看到了在屋檐小平台上的两人。
惨白的月色如锁链纠缠,衬着他们周身多了几分孤寂,走向注定的轨迹。
“汪~汪~”黄色毛发的狗欢快的摇尾,扑到蹲下来张开手臂的姑娘怀里。
王小石也勉强从今天发生的事情带出的低落情绪中抽身。
“大黄更喜欢阿岁呢。”
大黄对自己和大白都是一副“仆人,我是你狗爷”的高傲样,对阿岁就是“贴贴抱抱举高高”的热情似火。
大黄熟练的摊成一块饼,嘴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白愁飞将接过来的枣糕放在桌面。
棠岁熟练的挠挠大黄狗的下巴,眼梢微抬:“刚才我遇见温柔和杨军师了。”
王小石立马精神了:“温柔?大晚上的,她不应该在楼里吗?”
“温柔不放心,想出来寻我们。”
棠岁见桌上摆着杯子,刚要拿,手腕就被人握住。
“茶已经凉了。”白愁飞认真的说,将茶壶拿下去。
一会又提着壶茶水上来,将披风盖在她单薄的身上,才将茶水倒在杯中,盈目中是氤氲的水汽升腾。
棠岁接过温度恰好的茶水,温热的茶水入喉,舒缓的流入胃,暖暖的,连微凉的指尖都暖和起来。
“杨军师说,苏楼主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让我们务必等他回来。”
王小石嗦了囗之前倒在杯中凉了的茶,一拍白愁飞的肩,眼神清亮。
“大白,我们要坚持住!不就是药铺走水了,明天我找别的法子赚钱。”
…………
知道食肆也逃不过,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
棠岁抬脚踢了踢五花大绑的人,指上捻着后厨王婶给的栗子糕:“回去告诉你们堂主,我准备离开食肆,不用派人来了。”
六分半堂的人立马点头,反正大堂主也交代了,只要让她离开食肆。
“棠姑娘,你真要离开?”胖掌柜泪眼汪汪仿佛看到财神爷抛弃了自己。
“是工钱太少了吗?”胖掌柜左思右想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我们可以商量,你看一天十两银子如何?”
棠岁摇头,找了个不怎么恰当,又很相似的理由:“是仇家来寻仇了。”
掌柜的劝阻无果,也只好放任自家摇钱树走了。
“改成浮生,或许可以卖出去。”棠岁隔着远远的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小姐,你不买啊?”画摊老板神情错愕。
雷纯温柔的笑着说不买,就带着丫鬟准备离开,却又在另一幅画前停了下来。
画作上落款白游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
雷纯买下了画,想送给苏梦枕。
她不知道白游今是白愁飞,但她知道苏梦枕会喜欢这些画,苏梦枕的喜欢她再了解不过。
棠岁没有停留,去寻白愁飞,到了才从旁人口中知道他很早就收拾摊位了。
一听,她就想到他必然是不放心王小石,去找王小石了。
刚好她也准备去。
慢慢悠悠地走,却听到河岸边是一阵喧哗。
棠岁走近一看,一群纨绔子弟正拿着箭瞄准王小石。
她当然知道王小石不能被伤,手上一动。
一声短促的轻呜,利箭划过,直冲人的心脉。
当——
呛——
飞刀与铜板同时击中箭矢,木制的箭柄断裂成两段落地。
来找茬的人来不及看是谁就被两道巨力踢飞了出去,当场吐出一囗血。
来人的身影落下,白色与红色交缠,发丝相触。
“滚!”
白愁飞眼神冰冷,如果自己晚一点,王小石是不是就受伤了。
内心漫上愤怒的掩饰着心底的悲凉。
他看着地上的铜板,又看了王小石,神色复杂,牵着身边姑娘的手兀自走了。
走上桥头,两人身后传来铜钱落地的响声和王小石的声音。
“大白,阿棠,我的钱掉了。”手里的铜钱老是掉,王小石又舍不得不要,喊了声又继续捡地上的铜钱。
白愁飞想起刚才的画面,怒气再次窜了起来。
棠岁拉住往前走的人,这会不说清楚两人都难受。
“大白,等等小石。”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白愁飞的怒气。
“如果留在京城需要你这样,那我宁愿走!”
棠岁看着摞下这话,越过他俩离开的白愁飞,又看着惆怅的王小石,无奈的问王小石事情的缘由经过。
原来是王小石为了挣钱站在街上接受投石,甚至允许射箭。
“小石,这件事你们都没错,不过是观念不同,我找他回来,你和他好好说。”
棠岁认为这心结得两人亲自说个明白,他人宽慰自是可以缓解郁集,但想从根本解决还是得当事人来。
在棠岁离开后,王小石忧虑了一傍晚还是来到了金风细雨楼门前,抬手准备敲门,却又犹豫不决。
他可以不留在京城,可白愁飞不行,他好不容易才来到京城,怎么能这么落魄的离开。
他不知的是在他抬手时,埋伏在金风细雨楼外的六分半堂的人也将箭搭在弦上,只待他敲门便可数箭齐发。
“不行,不能敲。”王小石拍了一下头,神色懊恼。
“要是敲了,大白真不会原谅我了。还是等阿岁带大白回来,我再好好和大白说说。”
六分半堂的人是鲁三箭带头,他不想错过立功的机会,想要王小石的性命。
本就技不如人,王小石心中本就因药材铺被他们的人放火烧了有气,再加上上次花无错的事让王小石气愤,带来的人全被王小石打趴下,本人也被王小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