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忧民的不敢当,只是看不惯那斯如此欺压百姓,竟然做起了人肉买卖,其心可诛。李万福缓了一会又说:不知道长可愿带我同行。
道长目视着李万福,此行可谓是极其凶险,稍有不慎,小命则不保,你若执意要去,我也不拦你。
只是我见你身上有伤,短时间必不得痊愈,也罢,老道我先助你养伤,伤好后,去与不去,一切随你。
此时李万福脸中终于浮现出久违的笑容,这是带给他希望的笑容,是他自认这一生中最为有意义的笑容之一,即便这或许让他深陷死境,即使这会让他永远的堕入深渊,但他不在乎,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值得他付出生命去做的事情,无论前路如何,他绝不后悔。
李万福掩盖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有些颤抖,道长,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若道长赶时间,我们明日即可出行。
而张道长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助李万福养好伤势,若是带伤之躯,深入荒山野岭的必定身死它处。
满脸愁容的看着李万福,不急,不急,待我明日去采摘点药材,先帮你养好伤,最多不过半月,你绝可恢复如初。
说罢,从黑布包里拿出一陶土制成的小瓶子,交于李万福,这瓶中有些许药丸,可展缓疼痛,有止痛助眠之妙用。你若是觉得疼痛难忍之时,可服用一粒。
李万福接过药瓶,若是十多天前,这的确用处颇大,那时他经常疼的夜间睡不着觉,不过如这今疼痛他早已习惯,只是偶尔会感觉到疼痛,大多是伤口结痂后的痒。又推辞的将手中药瓶还给道长,并说道:我并不需要此药,道长还是先收着吧。
张道长见李万福推脱,也不好强求,就收回小药瓶。啃着自己那半块兔肉。
就这样,两人交流到半夜后,各自睡下,李万福因是俯着睡,再加上屁股上的伤,使得他仍旧久久无法入睡,但此刻他的心情是兴奋的。
眼睛半睁半闭不久后便进入了梦境,他看到无数人用愤怒的目光看着他,他想躲避,但是无可奈何,他无论多想离去,却无法逃避,但他仍旧呆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看着一阵阵不善的目光,突然他看到一道身影,那道身影体态端正,穿着一身发黄却很是整洁的衣服,背对着他,他一眼便知道她是谁,是她,是他每每都会想起的人,她现在在何处,她不是就在眼前吗?不,不对,她已经死了,她曾经就在自己的怀里,但那是冰冷的,不,不对,她怎么会死呢,她那么善良的人,不是,她就在我的眼前啊。突然黑影一个转身,面部逐渐腐烂的朝他哭。突然他一个惊醒,他此时此刻在一间房子里,原本不能动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这是一间收拾的很整齐的房间四周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别无他物,一个小女孩,走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奶声奶气的对他说,哥哥,爸爸妈妈叫你下去吃饭了。吃饭?他缓缓的走出房房间,房间也渐渐映现出他的眼帘。外面被木制的围栏围着,很是规律,围栏外面什么都没有,脚踏着大地,却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悬浮感。此时,一位中年女人端着饭菜就摆在一张木制的小方桌上,中年女人穿着一身麻布衣,却也显得干净,而坐在桌子上的一中年男人则破破烂烂,但从里到外让他感受到很亲切。他渐渐的走到,坐了下去,餐桌上,四人各坐一面。菜有盐焖豆腐,一些野菜,和一盘特别小的鸡肉。他拿起筷子吃饭,但无论他如何咀嚼,都味如嚼蜡。就这样,他开始发现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他不忍心继续想下去,他抬起头看着餐桌上的三个人,渐渐的,他们面露凶光。却只有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都是你的错!你害死我们的!
不对,不是,不是我害的,李万福突然惊醒,附带着一声很大声的对不起。
张道长见李万福醒了,指着一旁的食物说:醒了,醒了就把早餐吃了,再把药吃一下。待会我再给你上药。
李万福擦干净眼泪艰难的起身,他发现,张道长说的早餐是烤野山药,即便量管饱,但他只吃了个半饱。
药是装在一根粗大的竹子里的,竹子有一尺长,他端着药用牙齿隔着药渣就喝了下去。味苦,偏臭,带着清香,喝完后有回甘,他并喝不出来这是什么药材熬的。
他也没过多追问。随后张道长拿着一块包着东西的布来到他跟前对他说:你先躺回床上,我帮你上药。李万福听从的躺回了床上,道长在给他上药时,他能感觉到,这药非常清凉,但过后,又有一酌烧之感,但算不得疼痛。
张道长与他交代,这药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一轮药可复熬两天。敷着的药三天一换。
张道长虽然和他这般交代,但之后的每一天,基本上都是张道长在照顾着李万福,这使得李万福很是过意不去,很多次他想起身帮助张道长,但张道长都以药起身就掉了为由,一直照顾着李万福。
时光如梭,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李万福的伤果真就已经痊愈了,因为只是受的皮外伤,所以只是长出了新皮,看起来就除了与其他部位相比白了一些,别无他样。
到了今日,终于到了出发的时间,张道长将他制作的弓箭以及箭只交给李万福说:此次深入深山,必定猛虎野兽少不了。若是遇见了,有此武器也可应对一二,说罢又将一把砍刀交予李万福,而张道长自己则背了一套弓箭,以及他的黑布包。
路上,张道长凝重的与李万福说,此次我与你二人要去的地方名叫“王城岭”,区间需要经过一片森林,以及“黑鬼坡”那是一个很少人踏足的地方,山间除了一些动物踩出的足迹以外,鲜有有人群,里面瘴气丛生,去后必然得百倍小心。
此行路遥远。保底的距离也有百里路。你若现在放弃。还没等张道长说完,李万福就抢着说,我不怕。而张道长用声音很沉重的对李万福说出了一句“好!”
李万福故意加快脚步来到张道长面前。示意张道长停下,张道长问其何事?李万福突然双膝跪下,我李万福,虽不才,但深感道长之恩德。对在下犹如再生父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道长成全。道长表示疑问的示意他继续说,鄙人李万福愿拜道长为师,此生此世永不背叛,我之命便是师父之命,望师父成全。
张道长摸着胡须笑着看着李万福,我看你为人正直又善良且富有侠义之心,老道能收你为徒弟乃老道之幸也。这便以后你我便以师徒相称。老夫有你这么一名徒弟啊,也可含笑九泉了,若此行不成,等我死了也有人为老道我收尸咯。
李万福不急不快的说:师父万福,必定如神仙般寿比南山。张道长又摸了摸胡须说:好了乖徒儿,你就不必取悦为师了,我只知自身大限将至,没多少活头咯。
李万福沉默张道长也沉默,但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的更进了一步。就这样张道长一路与李万福讲着自己年轻时的经历,饿了就找些食物。时不时还为李万福解释的路况。
山间的野路越发的难走,两人兜兜转转的一路前行,也走出大约二十里路。
日渐黄昏,两人到了一片森林。森林里潮湿万分,火苗早已熄灭,根本生不起火。
得亏出来时备齐了食物,两人并未挨饿。天很快就就黑了下去。因为森林的树都很高大,遮住了天空,更显得漆黑可怕。
四处杂草鸟兽虫鸣声不断。两人找了根大树作为背靠打算就此休息。
森林的黑夜长的可怕。赶了一天的路,李万福也顾不得太多,在较为干燥的树底下靠着就睡......
突然间,一声吼叫惊醒了他,他认得这个声音,是老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村子里的猎户,七八个人围杀一只老虎,其中有一人被老虎咬掉了一只手臂,那只愤怒中的老虎喊声与这个声音如出一辙。不过这次,他不是远处观望,而是亲身体会,在漆黑一片的森林深处面对,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张道长也被这一声吼叫惊醒了。整个人也处于精神紧绷状态。那叫声只出现了一声,便没了动静,但他们都知道,没动静才是最可怕的,猎人一般都是喜欢偷袭猎物,而现在,他们就是那只可怜的猎物。
李万福紧绷着精神手里的砍刀也越握越紧,他企图从嘈杂的鸟兽虫鸣声中找出声音的来源。
但这根本没希望,老虎也不再发出声音。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一个摩擦着树叶的脚步声从他们附近经过,好在是两人一动不动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躲过了一劫。一直保持着不动精神紧绷的状态再持续了二十分钟后。张道长开口说:已经走远了。没事了。你可以安心睡觉了。为师今夜闭目养神,明日也能养足气力精神继续赶路,一有动静为师便通知你。
然而李万福,这一夜都是战战兢兢的,但紧张的情绪仍旧抵不过困意,很快就渐渐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