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宛知晓她应该是为了和亲之事而来,可嘴上还是故作惊讶道:“皇妹这是做什么,无端端的行此大礼,你们几个还不快扶她起来。”说着眼神扫了扫一旁的侍女们。
几人将姬蓝玉扶起,她这才开口祈求道:“皇姐帮帮我,我不想去和亲。”
其实就算她不来求姬墨宛,姬墨宛也是打算联合李贵妃将姬红衣送去和亲的,想着那日姬红衣跟江城相谈甚欢她就嫉恨交加。
“皇妹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件事自然是需要父皇定夺的,若是父皇决定让我去,那我也得听父皇的,为夜郎国出一份力的。”姬墨宛端腔拿调的说着虚伪的话。
姬蓝玉心里恨的不行,父皇怎么可能送你去,嘴上却还是谄媚道:“皇姐向来深得父皇的喜欢,又是夜郎的福星,父皇必不可能让皇姐去的,还请皇姐大发慈悲帮帮我吧。”
姬蓝玉的话让姬墨宛十分的受用,她拿着帕子掩住了那快要翘到天灵盖的嘴角,对着姬蓝玉招了招手,姬蓝玉迈着小碎步就靠了过去。
“我也喜欢皇妹喜欢的紧,不舍得让你去和亲的,只是我也没什么主意,不若咱们还是去问问我母妃吧。”姬墨宛捏着姬蓝玉的手,一脸的姐妹情深。
姬蓝玉心下大定,又是好一番吹捧和感谢。
两人来到李贵妃宫里,李贵妃正染着指甲,丝毫没被前朝的事情影响。听到二人来意,她浅浅的笑了起来。
这几日她托人打听了江城的事情,也知晓江城对姬红衣像是有好感的样子,她刚刚就派人去威胁姬红衣自请和亲了。
听着李贵妃随意又淡然的话,姬蓝玉没来由的一种我命不由我的感觉,她对不起姬红衣,但是她更不想去和亲,心下暗暗道以后定会每日为姬红衣祈福的。
…
看见湘竹来了,门口两个看守谄媚道:“湘竹姑姑怎么大驾光临了。”
“把门打开,贵妃娘娘差我进去看看三公主。”湘竹拿着帕子轻轻掩住鼻子,似是觉得面前的二人污染了周遭的空气。
其中一个看守,忙不迭的就打开了锁,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湘竹迈着碎步就进去了。
院内的存菊正在缝补着披风,湘竹看着那披风已经很旧了,眼里有些嫌弃,心里暗道真是这三公主真是小家子气。
存菊放下手中披风,施施然行了一礼问道:“湘竹姑姑怎得来了。”
“你家主子呢?”湘竹随口说道,眼睛还四下打量着,心想着她住的屋都比三公主住的要好。
“在殿内呢。”存菊答道。
湘竹没再理她,抬腿就走到殿门口推门进去了。
过了半晌她才出来,直接走了,她走后门外看守再一次将门锁上。
存菊缓步走近殿内,看着姬红衣披着大氅一脸怒色,心下一惊,赶忙问发生了何事。
“她说东碣大军来犯,父皇要派一人和亲,目前还未定下人选。”姬红衣麻木道。
存菊惊诧极了:“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
“她还说,若我不在和谈晚宴上自请和亲,我母妃便要不治身亡了。”姬红衣咬牙切齿,眼神定定的盯着门外。
存菊倒出一杯茶水,递给姬红衣,声音有些哽咽:“咱们去求皇上吧,他毕竟是您的父皇,想必会心疼您和美人的。”
“求他?呵呵,母妃被他一朝临幸就丢在一边,又做了十个月的宫女直到生下我才被他封为美人,然后又是被他丢在脑后,几十年问都不曾问过一次。”姬红衣嗤笑道:“我呢,四岁那年被皇姐推下池塘差点淹死,醒来后缠绵病榻、落下病根,他可为我找回公道?他可曾关心过我一句?”
豆大的泪水从存菊眼眶滑落,姬红衣看到后,伸出手替她拭去泪水,继续说道:“你不要哭,反正我这一生从来都由不得我自己,便去和亲吧,至少能让夜郎的黎民过几年安稳日子。”
下午姬红衣的禁足就被解了,一小太监带来皇帝的旨意,让她好好准备参加几日后的和谈晚宴。
姬红衣带着存菊就去了张美人宫里,宫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冬梅在熬着药汤,看到她来冬梅很是惊喜,忙不迭的跑进殿内,嘴里嚷嚷着:“美人,三公主来了。”
姬红衣随着冬梅入内,看着张美人正要支撑着身子起来,赶忙上前扶她睡下,温声道:“母妃怎得突然就病了。”
“年纪大了,也不知怎么了前几日突然就浑身无力发起热来。”张美人脸色煞白,气虚道。姬红衣正要开口,张美人又有些难受道:“你可知道你父皇要送人去和亲的事了?”
姬红衣微微点头,伸手为张美人掖了掖被角,艰难开口:“儿臣准备自请去和亲。”
“你…”张美人低声呜咽起来,她知道她没法子。
姬红衣轻轻拍着被子劝慰道:“母妃不必忧心,儿臣想着去和亲兴许还是好事一桩呢,东碣国新帝据说是个很不错的青年才俊呢。”
张美人哭的更大声了。
“母妃啊,你要知道四皇妹向来依附着贵妃和皇姐生活,而儿臣从小就被皇姐记恨上了,就算不自请和亲,最后也一定会是儿臣的。”姬红衣拿着帕子轻轻擦着张美人脸上的泪水。
张美人抽噎道:“孩子,你不要这样懂事,娘好心疼啊。”
“儿臣只想着若自请和亲,父皇能念着儿臣的牺牲对您好点,那便好了。”
冬梅端着熬好的药汤进来了,姬红衣将张美人扶起来靠着,接过药汤喂他。
“儿臣唯一担心的就是母妃您,您好好的儿臣才能宽心,若儿臣离开后母妃实在是担心儿臣,便为儿臣做一身嫁衣吧,民间不是说有母亲做的嫁衣这人便定会幸福吗。”
张美人忍住泪水坚定点头。
…
霍怀君归途中收到海天阔的亲笔信,让他挑选一队人马直接去取回赔款和和亲公主,于是他便又转头向着夜郎去了。
在王城馆驿住了一日,便接到了邀请,请他去参加和谈晚宴,傍晚他带着段羽赴宴去了。
来的太早晚宴还未开始,他便带着段羽在四周溜达了起来。
两人走到一处假山后,霍怀君听见假山另一侧有两人说话,本着君子不听墙角的想法,他正要离去,转头就见邀请他的礼部官员在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他,若是此时出去,那官员大喊一声,他可就冤枉极了,只得拉着段羽蹲下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