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她不禁寒栗,想了想又觉得可笑。
“看来我挺值钱的,让如此你们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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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凌晨的医院走廊很是寂静,这个走廊唯一的变化,大概只有天花板悬挂的时间表。
锦绣姨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撑着头昏昏欲睡。
猛然听到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抬起疲倦的眼帘看去。
端着治疗盘的护士亲和地笑了笑,“现在要上凌晨的药水。”
不可否认,看到来人不是温棠,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锦绣姨站起来跟着护士往病房里走。
病房里一片昏暗,直到摁下开关,才发现男人丝毫没有倦意直视着她们。
“少爷,您还没睡吗?现在要上凌晨的药水了。”锦绣姨眼底出现一抹愕然,随即把病房灯光调暗了些。
大概是因为脸色太苍白,显得他整个人极其清冷。
他蓦然看向她们走进来的方向,黑眸望眼欲穿,额前的乌发在俊俏的脸上留下阴影。
直到护士为他上好药水离开后,叫住了锦绣姨说:“她呢?”
嗓音沙哑低沉,仿佛隐忍了许久。
“少奶奶暂时还没有回来,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锦绣姨道。
陆景珩淡然应了声,别过脸道:“出去吧!”
锦绣姨颔首,“少爷有什么事叫我,我在外面。”
随后病房传来轻轻的关门声。
陆景珩有些出神看着阳台外飘的雪,忽地自嘲笑了笑。
他承认他又输了,他无法忍受失去对方的消息。
断然拿起柜子上的手机,看到对方的定位正向医院方向靠近,整晚紧绷的神经在这时瞬间松懈下来。
这是他唯一一次赌气不和她说话、不愿探知她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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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风吹过微波粼粼的水面,站在渡口的人们不禁缩了缩脖子。
这时漆黑的夜空骤然落下白皑皑的雪花,落在水面融合在一起。
双手被枷锁桎梏的温棠站在人群当中,雪花落下的那一刻,她抬头仰望着。
身边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他们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枪械。
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人,不像士兵,更像一个自行成立的组织。
肩上忽地一沉,伴随着浓烈刺鼻的烟草味。
“冷吗?”咬着烟的孟湛问道。
温棠依然仰望着夜空,“为什么要把我带回你的国家?”
来时她就了解清楚了,并不是要杀她,只是单纯要带她走。
问他为什么他也不回答。
这是她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
“到了你就知道了。”孟湛推搡着她往前走。
背着枪械的人都走上了渡轮,温棠听着耳边枪械碰撞的声音,不禁叹了口气。
她之前到底干了多少得罪人的事,怎么还能招惹到其他国家的人。
在迈上阶梯的那一瞬,温棠还是停下了脚步,她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湛看到她这副样子,二话不说直接扯着她站到一旁,让后面的人先上。
“想干嘛?”孟湛有些不耐烦道。
温棠看着地上的影子,雪花落在地上点缀。
“我……”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突然开始发热,哑着嗓子继续说:“我想打个电话,有人在等我。”
她深知,即使陆景珩现在知道她被绑架了,也不能短时间内安排人力物力。
倒不如给他再打最后一通电话。
孟湛有些无语“啧”了一声,“不让你签离婚协议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你怎么还得寸进尺?”
她之所以乖乖妥协跟着他走,就是以那份离婚协议为前提。
他有些踌躇,手插着口袋,“就那么喜欢?当年强迫你嫁给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温棠也不说话,好似他不答应,她就不会多说一句话。
孟湛没和女人这样极限拉扯过,对于他而言女人只是消遣欲望的存在。
“一分钟,其他的话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孟湛厌烦她不说话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正当她要拿过时,他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看着温棠有些恼怒的表情,孟湛有些得意,指了指庞大的游艇。
“打电话可以,但要上去打。”
这是防止节外生枝啊!
要不是双手被锁着,她真想把他鼻子打歪。
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要把她带回去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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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甲板上,渡轮已经在海面上行驶着,逐渐偏离渡口。
温棠点下最后一个数字,却迟迟没有点拨通键。
“再不打我就收手机了。”孟湛站在她旁边说道。
温棠转头向他,表情有些生气。
孟湛看懂她什么意思,“得得得,我他妈的不听行了吧?!”捂着耳朵,坦然看着前面。
温棠觉得他这样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但也懒得再说什么。
微颤的手指点下拨通键,有些期待他的声音。
这边看到温棠的定位已经在楼下,却一直没有上来,陆景珩正想着什么,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看到陌生来电时,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着他要接下。
主要还是他的私人电话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时候打过来,属实奇怪。
接通后,对面久久没有说话,只有风吹过话筒的声音。
“温棠。”陆景珩唤道。
对面传来轻笑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直觉。”他回答道。
紧接着又问:“到楼下了为什么不上来?”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是在生我气吗?”
陆景珩冷呵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我生气了。”
“陆景珩。”对面轻轻唤道。
“又下雪了。”
对于她转移话题太过明显,陆景珩倒没说什么,顺着她的话说:“下雪了就上来,外面冷。”
话音一落,对面又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生日快乐陆景珩。”其实今晚过来凌晨后就是他生日了,可惜没能信守承诺。
这次陆景珩却没有再顺着她的话,好似发觉了什么,“你在哪?”
他灵敏地听到了海水推动的声音。
“不应该说谢谢我的祝福吗?”对面刻意避开了问题。
而陆景珩已经解开了腿上的牵引绳,他眼底的阴沉越发浓烈。
听到动静,温棠知道他已经发觉到不对劲了。
“不用下去了陆景珩。”
“我不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