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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陆景珩是一个矛盾体(1 / 1)


她就不应该寄予希望给她,一个没有经历世俗考验的人、一直活在温室的人,又能干好什么。

白乔乔脸“唰”地一下白了,有些结巴道,“我,我不知道啊!是温遇婉给我的。”

盛映宁收敛表情,压制心中的怒火,“在她给你的时候,你没有看过吗?”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如此失态,她本就生在豪门世家,自然和温棠这种没有家教的人不一样。

“我今天出门前还看过,我当然对温遇婉留了个心眼,毕竟她们是两姐妹。”白乔乔低头喃喃道。

看到盛映宁还是有些余怒的脸色,开始回忆那个视频内容,“我记得那视频明明是温棠被一群人推搡着跌倒在地上,那些人把饭盒里的剩饭剩菜倒在她头顶上……”白乔乔越说越没底气。

没想到好心干坏事。

盛映宁双手抱胸,仪态优雅地依靠在沙发背上,沉思了片刻,视线这次看向眼前的人。

“你的包有没有离开过你?”显而易见,视频就是被调包了,幕后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温棠。

白乔乔扣着手回想着,半天没想到有哪个地方不妥,“好,好像没有。”

她也很苦恼,明明没有离开过自己,怎么就被人换了。

盛映宁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提在心口。

心想指望不了她什么了,温棠既然有手段嫁给景珩,自然不会被白乔乔这种三脚猫功夫绊倒。

长叹一口气,略显无奈,“坐吧。”

白乔乔弱弱应了一声,坐在她身侧,毕竟这次错在她。

“我刚刚进来,看到你手上拿着一张票,是干什么的?”盛映宁转眸看向她手里绿色的票。

白乔乔当下也不敢表达得太开心,“这是一个我超级喜欢的国乙活动的入场票,我当时没抢到。”

“没想到在洗手间遇到了个不长眼的,把粉底液弄我裙子上了,我看到她口袋的这张票就直接让她把票赔给我。”心里还有些洋溢。

盛映宁一直都知道她喜欢这些东西的,听到后面时,眸光一闪,立即夺过她手里的票。

“你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U盘就是这个时候被人调包的。”恨铁不成钢的捏紧手里的票。

白乔乔身体一僵,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个字来。

“当时,温棠也在场……”白乔乔越发心虚地说着。

盛映宁大概理清楚了。

温棠利用她离开的时候,去和她带来的人演一出戏给白乔乔看,中间还巧妙地狸猫换太子,利用白乔乔这种智商和心理素质,得到了喜欢的东西,哪里还有心情去想那些不对劲。

还特意拿结婚视频来羞辱她!

“你替我去送客吧!我先休息一会儿。”盛映宁无暇去理身旁的人,闭着眼按太阳穴。

不用想温棠这个人早在她失态的时候就撤了。

白乔乔乖巧的点点头,“好的,表姐。”

离开时还小心翼翼关上门。

正当她站定整理裙子时,忽然想到一个bug。

温棠怎么会知道她要把这个视频放到大荧幕上羞辱她?

脑海浮现一个人——温遇婉!

-

夜晚,满天星闪烁着两眼的光芒,像无数晶莹剔透的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

路边绿化树的隐密处,一辆低调的黑钨色劳斯莱斯在那里停了不知道多久。

坐在驾驶座上的向泽耳边的无线耳机传来声音,他转头看向马路对面人声鼎沸的高档会所大门。

“知道了。”回道。

摘下耳机,转头看向后面。

男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清隽挺拔的身姿,俊美利落的脸庞,浑身散发着清冷矜贵的气质。

眼帘阖着,看似正在闭目凝神。

“陆总,少奶奶把视频换成了你们婚礼的视频。”向泽说的同时也在观察他的脸色。

在少奶奶来这里的路上,就特意留了个心眼,黑进了盛映宁的表妹白乔乔的电脑里,查到她今天有用电脑查看过一个U盘里的视频。

当时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站在陆总身边,等他看完视频的。

简单安插了几个人混进去,想要在白乔乔一个人时下手抢了U盘,没想到中途听到他们的人讲述了一出好戏。

“她喝酒了吗?”陆景珩淡然问道。

好似并不意外温棠会用婚礼的视频。

“喝了一杯香槟。”回答道。

“回御水湾。”

“……”

夜幕降临的时候是一座城市最美的时候,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把城市装饰得流光溢彩,看得人眼花缭乱。

行驶中刚好遇到了红灯,等待时间推移的同时,向泽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始终没有睁眼的男人。

他总是这样,害怕自己突兀的出现使温棠反感。

做任何有关她的事情都十分谨慎,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

陆景珩是一个矛盾体。

-

漆黑的夜空中,圆圆的月亮高高悬挂在上面,散发的银光洒在地上、树叶上、花朵上,犹如都镀上了一层银膜。

一辆帕拉梅拉平稳地停在黑色铁艺大门前,温棠从自己这边下来,又走去另一半打开门,扶着陶鸢下来。

“少奶奶,怎么能让你来扶我呢?!”一瘸一拐的陶鸢被她扶下车,站定在门前,看着司机把车开去地下停车场,才敢拒绝她般想推开她的手。

温棠手握得紧紧的,“你为了帮我,让自己受了伤,我扶一下你怎么了,又不会少了一块肉。”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让我能重新有书读是我这辈子都还不清的恩情,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陶鸢连忙摆手,脚踝处肿成了猪蹄一样。

温棠有些无奈,“你不怕我的出发点不是简单的扶贫,而是想利用读书这个事情,根深蒂固的留在你心里,让你一直为我做事吗?”直言道。

同时,也不容她拒绝扶着她走进去。

“那你帮我的也是事实,而且我这种相当于大中奖了呢!”陶鸢倒觉得帮她做事并没有什么,而且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想想今天视频换成少爷和少奶奶的视频,心里就忍不住暗爽。

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面对温棠的疑惑的表情,陶鸢有些犹豫道,“少奶奶……少爷之前说过,你喝不了一点酒的,你刚刚在那里喝了整整一杯啊!”

之前少爷和少奶奶第一次回北淮苑时,少爷就吩咐过,餐桌不能摆红酒什么的。

温棠顿时如梦初醒般僵住了脚步。

她前世毕业后和温遇婉天天混酒吧,也不去工作,毕竟有花不完的钱。

开始喝一杯低度数的酒都会醉,到后面对喝酒的承受范围越来越大,几乎可以喝十瓶以上,十五封顶。

现在的她,是一点酒都喝不得,但为什么没有醉?

难道是她21岁的外壳,23岁的身体?!

得出这个觉得荒谬的结论时,又想到比这个更荒谬的是她重生了。

“听你这么说吧,我还真有点儿难受了。”温棠松开扶着她的手,扶着额头,坐在喷泉的外围上。

她也是醉过的,当然知道人醉了是什么样的。

“这这这,我马上进去找人扶你进去。”陶鸢原本想扶她起来,但是她一直蹲着不动,加上脚上的伤根本拉不起来。

只能步伐有些急得快步走回去。

温棠半眯的桃花眼这时马上睁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心里还是有点愧疚,但是她没办法,不然根本解释不通她为什么没醉的事实。

等待的同时,周身寂静的氛围,使她不由得放松了下来,举头望月。

当初胆小如鼠的温棠,终于也能保护自己了。

她知道遇到陆景珩从来不是她苦难的开始。

她的苦难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停止过。

当初为什么会因为温遇婉的靠近而放松警惕,那是因为从小没有感受过温暖的人,总会被这种小恩小惠支配。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向她走来。

温棠陡然转眸看向来人,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宛若小鹿的眼睛。

“走得稳吗?”陆景珩声柔问道,双手撑在膝盖处,与她平视。

白衬衣袖口挽到臂弯,露出一截修长而白皙的前臂。

温棠鼻子忽然有些酸涩感,抬起犹如白藕般的手臂,抱住眼前男人脖颈线条优美的的脖子。

虽然今晚大获全胜,但是心里却空落落的。

莫名有股冲动促使她占他便宜,长那么好看出来勾引谁呢?!

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木香味,好似在她向他靠近时,一起萦绕在他们之间。

“陆景珩,是你来接我了吗?”温棠埋在他健硕的肩窝里,闷闷地说道。

就满足她这次贪心的念头吧,下次她注意。

在她迷途时,给予她一个拥抱就好,她不会贪心的索取太多。

半晌,陆景珩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轻轻拂着她的后背,反复循环这个动作。

“我煮了醒酒汤,先回屋里,嗯?”小心翼翼哄着,尾调拖得有些长,嗓音显得更有磁性。

温棠绕在他脖子后的两只白嫩的手有些纠结的扣着。

经过了内心的斗争,“可是我不会走路了。”语气略微有些撒娇。

闻言,男人轻笑的同时胸膛也颤抖着,眉眼舒展,“我抱着你进去。”

动作轻柔地将人从喷泉的外围打横抱起来,径直走回去。

-

大厅里灯火通明,明亮得犹如白昼。

被抱在怀里的温棠看到客厅的那些人,脸颊忽然开始燥热起来。

一时兴起想让他抱着自己进来,未曾想起家里还有这些人。

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下,把她放坐在沙发上。

满头银发的宋卿玲清了清嗓子,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澜姨啊,看来是我们白操心了,小两口现在好着呢!”

扭头去和沙发后站着的澜姨说着。

澜姨颔首微笑,“少爷和少奶奶的感情自然好。”应和道。

温棠的脸低得不能再低了。

这时,锦绣姨从厨房端着一碗刚刚从锅里舀的醒酒汤走过来,放在玻璃茶几上。

看到陆景珩欲要伸手去拿那碗醒酒汤,温棠马上手急眼快的端起来,捧在手里。

“我,我自己可以喝。”便拿起调羹闷头喝着那醒酒汤。

陆景珩倒也没有阻止什么,双手抱胸依靠着沙发上,姿态优雅矜贵。

注视着她的同时,黑眸里涌现寓意不明的情绪。

温棠恨不得直接灌完到肚子里,她能感受得到他炙热的目光,后背仿佛如芒背刺,促使着她快点喝完。

他不会猜到什么吧?喝醉的人也可以是这个状态啊!

心里想的这些,好似在安慰自己一般。

“慢慢喝,别噎着了。”陆景珩似笑非笑地说道。

专心喝汤的温棠,霎时被他这句话呛到了,“咳咳咳咳……”

脸都咳红了。

原本脸色和蔼的宋卿玲正姨母笑的看着温棠,看到她咳嗽,连忙想让澜姨去给她拍拍背。

不过还是让陆景珩抢先了一步。

到嘴边训斥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可能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相处的吧。

过了一会儿,“我先上去洗澡了。”温棠把手中的碗放在茶几上。

起身就想离开时,手腕被男人白皙而骨节分明是大手桎梏住了。

“走得稳吗?”陆景珩问道。

温棠也大概猜到他已经知道她没有醉,扭头眼神有些嗔怪道,“当然走得稳。”

他就是故意逗她的!

在他松手后,温棠快步如飞的走上楼梯,直至走上二楼走廊回到房间。

大厅的气氛也渐渐静了下来,宋卿玲收回目光,端起茶几上青白釉茶杯,慢条斯理地递到嘴边。

“您睡眠不好的原因?”陆景珩剜了一眼她手里的茶杯,反问道。

宋卿玲略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什么时候知道你父亲的那些事的?”缓缓道。

她也不过是前段时间才知道国外的那些事,她对陆景珩其实一直都十分惭愧。

当年,是她撮合的联姻,她原本只看到了两家联姻带来的利益,从来没有考虑过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以后如何一起共度余生。

他母亲死在了他6岁那年的冬天,大雪皑皑的雪地上,身穿白色裙子的年轻女人躺在血泊之中,维持着手握匕首刺向心脏的动作,双目紧闭。

法医鉴定为自杀。

他的父亲也在办完葬礼之后,就飞往国外,众人皆以为他父亲是伤心欲绝才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其实并不是,是终于解脱了。

他自幼由爷爷奶奶带着,不爱与人说话,一度让他们以为孩子是不是得了自闭症。

他永远不用别人催促,永远比想象中的要快完成自己所有事情。

直到他要结婚的消息传了出去,他的父亲才千里迢迢从国外飞回来阻止。

“这已经不重要了。”陆景珩听到这个问题,俊朗的脸上充斥着淡漠,眸里皆是寒意。

说罢,便站起来,迈着长腿离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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