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啊,我听说好几个大队今年都不用死乞白赖的剥玉米,大家积极抢先交公粮,抢今年的先进大队呢!”
话题一直聊到歪,愣是没让主角聂母插上嘴。
聂母挠头。
当初总觉得孩子不务实干,虽然不强求,但是偶尔被人说烦了,在外头累狠了,回来见到这丫头天天画画画,浪费纸,东西都差不多,仿佛似乎应该大约是有几次,发火骂孩子两句来着……
有人帮忙搬书,聂玉敏就轻松多了,夏天的衣服不多,胡乱塞进箱子里,于继东顺手接过来。
“叔,婶子,我们这就走了。”
“哎哎哎,小妹,妈刚刚煮的鸡蛋,你们这会儿带上吧,可能有点溏心,先用蒸布给你们包上,捂一会儿就熟了。”
聂玉敏走到父母面前,拉着俩人的胳膊晃了晃,又看看大队长。
“爸,妈,大伯,我走了啊!”
“额,哎哎!”
聂父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跟女儿这般亲近,有些不知所措的去摸口袋,不出所料空空如也,想起来自家钱向来都是媳妇儿管的。
聂母早有准备,塞过去一沓钱。
“出门在外好好读书,好好吃饭,注意身体,没事记得给家里写信,也不用惦记我们,家里有你哥哥嫂子照看着,我们都好着呢!”
聂玉敏点头。
“我还会抽空回来看你们的,二哥二嫂,家里就劳你们多辛苦些。”
“不辛苦,应该的。”
聂玉敏摸摸俩小侄儿的脑袋,叮嘱他们好好念书,随后钻进汽车里,小汽车远去,带起阵阵尘土,乡亲们还在原地张望。
不少人准备回家拿钱拿鸡蛋,都没来得及。
聂母揉揉眼睛,转身要回,聂父惊呼一声。
“这孩子咋又把钱塞回来了?”
聂母一听炸了。
“你说你这老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儿,那是我给孩子的。”
“我,我也不知道哇!”
“嗐,我说二嫂子,你还不明白么,小敏子学校有补贴,你看人城里回来之后那通身气派,给俩孩子带的,给你们带的那些东西,哪样差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很快话题转移到无论如何要供孩子读书上头。
京都对聂玉敏的重视,比她以为的还要重。
原先聂玉敏说过好几次,那个图纸还算纸上谈兵,具体材料要等跟材料局的人研讨之后才能定下终稿投产。
无奈工厂心急。
这些年创造力实在跟不上,空有一颗积极生产的心,好不容易见到一张全新的,看起来杀伤力十足的武器,咋可能按耐得住!
一经生产,差距就看出来了,别说苏国,就是德制,以目前的水平,也不如这张图变现后展示出的杀伤力。
于继东把聂玉敏送到京郊研究所,旁边一处胡同里的小院儿。
“我还要在这里一段时间,你先住这里吧!东西都齐全的。”
聂玉敏看着不大的小院打扫的干干净净,地面靠房子这边铺了方砖,挨着墙角的一溜是泥巴地,种了几株月季花,藤生蔷薇。
“这是谁的房子?”
于继东帮着归置东西。
“我的!”
聂玉敏挑眉。
“你买的?还是单位分的?”
于继东顺手把房本甩给她看,现在的房本还只是一张大白纸手写盖章。
“看看,我也从军十年了,津贴加上补助还有些任务奖金,京都的房子的确不容易买,多亏我老领导在这,帮忙搭的线。”
聂玉敏看见于继东的名字,放下心来。
“那我暂时住这,等学校开学我就回去了,你这几天住哪里?”
“当然是住在这,我有房子还折腾啥!”
聂玉敏不干。
“那不行,那我去找小方给我安排单位临时宿舍去。”
于继东皱眉。
“哎哎哎~一人一个房间有什么关系!好吧好吧,我去住单位宿舍。”
聂玉敏不想勉强。
“这不好吧,你有房子还折腾啥?”
“我一个大男人,这些年出任务什么没遭过?有床睡已经很好了,你不行,那单位床单被褥不知道多少人用过,脸盆毛巾啥的,你又没有,也不可能因为你一人就去单独给你买个新的,我就不一样了,我战友多,哪里都能凑活,这里的东西还都是新的,你用,我不嫌弃。”
聂玉敏挠头。
对比下来,还是这里舒服。
最终还是被二手床单脸盆劝退,聂玉敏在于继东买的小院儿里落脚。
也巧了,旁边邻居就是老师的助教,同在机械所上班,每天能搭伴一起走。
聂玉敏各类图纸都被教授们拿到,如获至宝,也有人对不少图纸觉得太过天马行空,但是大多数都有详细的尺寸数据,设计思路巧妙且严谨,非常具有参考性和可行性。
聂玉敏原先还想争辩,但是在老工程师的认知里,没有任何材料可以至柔至刚,精密程度也无法达到一根吨位级别轴承,穿上励磁机,发电机,氢冷器,盖上轴瓦端盖,还能保证高度平行于水平线,运转起来,维持高速旋转而不晃动的。
还是现有条件限制太多,聂玉敏撇开那些跨度太大的不谈,先脚踏实地的协助军工厂研发量产的机床。
“怎么要这么多钱?”
立项申请递上去,难免有人要问起来。
聂玉敏不出面,她的老师王教授,军工厂贺总工纷纷往财务处跑,据理力争。
财务处马处长是个铁瓷,摔不烂,还薅不出毛,账上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不行,这一把出去三千万,你以为我这是刀纸还是印钞机呐!这是钱,钱!咱们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每年上交的钱也没有这么多。”
贺总工把那把样品沙漠之鹰拍在马处长面前。
“需要你说吗?我老贺以人头担保,只要这个机器做出来,这笔钱我每年翻倍给你。”
“甭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就说当下,以后你给不出钱来,我还能把你下油锅炸了是咋的!”
极限拉扯一星期,眼瞅贺总工和王教授嘴角燎泡都起来了,马处长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