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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仙竹(1 / 1)


“我心想着,这要是谁家的娃丢了,不着急死。于是把你抱回家后,你爷爷便返回去找丢娃的人,那天啊,真是把老头子冻得够呛,可惜始终没人来认领你,最后只能作罢。原本打算初五启程来长安市,结果又足足逗留了将近两个月,期间也去过警察局,都没啥消息。或许这就是老天爷长眼,把你赏赐给我们老两口,再后来我们决定,干脆收养了你。”

“接下来几年,你爷爷曾多次尝试寻找你的父母,最后都石沉大海。不过也好,你的出现,给了我和老陈最幸福的一段岁月,就是他走的太早。多年来,之所以不与人提起此事,奶奶一直是有私心的,长安这边,没人知道你是捡来的,而你,就是我的娃!”奶奶说完这些,脸上的褶皱似乎陷得更深了,她望着陈竹:“你怨奶奶吗?”

陈竹无声地哽咽摇头,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掉下。

“娃,不哭,不哭!”奶奶有些费劲的抬手,试图擦掉陈竹的泪水,陈竹赶紧蹲到奶奶身前,握住她干枯的双手,心里发苦,奶奶身体真的不行了。

“奶奶,您休息一会,我带您去躺一会儿。”

在陈竹的帮助下,奶奶认真的擦掉他眼角的泪渍,摇了摇头,“没事儿,娃,你还是应该再找一找你的亲生父母,说不定有机会。”

“奶奶!你不会有事的!”此刻的陈竹像个孩子般害怕又无助。

奶奶却没有理会,而是轻轻拍了拍陈竹的手:“孩子,你去我那屋,推开床,打开中间那块松动的地砖,把里面东西取来。”

陈竹照做,果然从中取来一个拳头大,被整条白布包裹的团子,上面已经有不少灰尘和蜘蛛网。

看到此物,奶奶点头:“打开!”

拆开四五层泛黄的白布,一支翠绿翠绿的竹形雕饰呈现在眼前,竹雕有根有干,有茎有叶,惟妙惟肖,虽然只有拇指大小,却分外漂亮,目测像翡翠,却比翡翠更纯净透亮,然而最让陈竹意外的是,当他与竹雕触碰的瞬间,全身竟然传来丝丝清凉。只是此刻的陈竹无暇关注这些细节,全当是伤心带来的生理反应。

……

无尽的宇宙深处,细微的变化已经开始,无数强大存在陆续复苏。

昆仑深处,某山坳间的茅草屋前,驼背的老农仰躺在藤椅之上,他睁开浑浊的双眼,望向星空某个方向,自顾自的念叨:“仙道苍茫,造化无情啊!”

长安市郊区,某民宅内。

幽兰正在陪老道下棋,老道的气机陡然大盛,幽兰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威压,浑身剧烈颤抖,老道见状赶紧收敛神力,不好意思的向徒弟摊了摊手,气得幽兰张牙舞爪就上去薅他胡子。

“臭丫头,我不是故意的!”老道连忙摆手解释。

“老头子,我和你拼了!”奈何老道极力闪躲,还是没能躲过幽兰的一双玉手。

“哎……疼疼疼,死丫头,给我松开!胡闹!”

“不松!”

“行行行,为师错啦,错啦!”

“这盘棋算你输!”

“好好,算为师输!哎呦!”老道心疼的看着掉落在地的几根胡须,气恼不已,“若非你天赋异禀,有我相术之慧根,老朽非把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徒逐出师门不可。”

幽兰学着老道的声音:“老朽非把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徒逐出师门不可。”

老道没好气的瞪了幽兰一眼。

“师父,您刚才怎么了?”她知道师父疼爱自己,从不与自己计较,但是方才的异常还是不免使她心生担忧。

“没事,是昆仑那位前辈!好像在提醒什么。”老道抚须,见幽兰还想问,便继续道:“别看为师,为师也不清楚。”

老道遥看昆仑,躬身作揖。忽然感应到幽兰在占卜,急忙打断:“不可!”

幽兰咯咯轻笑,道:“吉!”

老道郑重提醒她:“此尊不可预其前世今生,不可观其祸福吉凶,否则必有大祸!”

“我所卜是你我师徒二人之相。”言罢,幽兰还不忘抱怨道:“不是我说您,韩舟子师叔许了您老啥好处?以您老人家的身份,怎么就看上引渡者这破差事。”

老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因果相映,祸福相依!”

……

“收好,它是以后你寻亲的唯一物证,你就是握着它来到咱们家的,你爷爷说这东西像是翡翠,应该是件值钱的物件,一旦被坏人偷了去,最后的念想就都没了。”

竹雕浑然天成,看不出有何雕琢的地方,陈竹把它重新包裹,贴身装好,他抹了一把眼泪,道:“奶奶,我推您去卧室休息一会儿。”

奶奶没有拒绝,任由陈竹把自己抱上床,盖好被子。她缓缓闭上双眼,嘴里轻声重复着:“二十年!二十多年啊!”还梦呓般自言自语:“老陈,我想你啦,我得去找你!”陈竹铁一般的汉子,却只能躲回自己的房间,偷偷抹眼泪。

次日,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刘雨桐很早就赶来陈竹家,进门后的场景令她心头不由一紧,此刻的陈竹正在奶奶床边地上坐着,目光呆滞,见刘雨桐进屋,也只是点了点头,再没其他反应。

作为护士,这种事儿她经历的太多,只是见此情景,尤其是心爱的男人此刻的状态,难免悲从中来,她快步上前,看到奶奶安详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泪水翻涌。

后事没有大办,按照奶奶的遗愿,陈竹将其葬在了爷爷墓旁。处理完这些,陈竹便把自己关进家中,连续十几天没去上班。

这天,陈竹精神好了很多,他仔仔细细将家里收拾干净,打算独自出去散散心,没有目的地,单纯的离开这座城市。正在打包换洗衣服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陈竹琢磨,自己好像没和刘雨桐说过,边想着边抬手打开房门,这时,一张绝美的面孔正略带笑意看向他,陈竹心中不由暗呼:此女不应人间有,乃是谪仙掉凡尘。那一席素纱衬托的人儿,确实漂亮,以陈竹的定力,都不免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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