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时,沿沿到来电话,包间里太吵,不适合接电话,程敟悄无声息的去了外边儿。
她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接起电话,柔声细气的同小家伙说着话。小家伙抱怨妈妈已经很久没有给她讲故事了,她的心里歉疚,在电话里就给小家伙讲起了故事来。
这电话一打就是二十来分钟,待到收了线回过身打算回包间,一回头就见邵安平在消防通道的门边儿站着抽着烟。
他过来她竟然一点儿脚步声也没听到,陡然见着他程敟吓了一大跳,赶紧的叫道:“邵总。”
邵安平笑笑,问道:“程助理是在给家里打电话吗?”
程敟低眉垂目,应了一声是。
邵安平显然听到了她的电话内容,笑笑,问道:“程助理要是想小孩儿,其实可以把她带到这边来。”
程敟淡淡的笑笑,说道:“我的工作忙,照顾不了她。”
这显然是邵安平这种公子哥儿没想到的,他唔了一声,又说道:“可以考虑请一个保姆。济城的教育资源,比起你们那儿要好不少。”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程敟脸上的笑容仍旧淡淡的,说:“济城的物价高,请保姆不是我承受不起。”
邵安平一愣,说了句抱歉。顿了一下,又问道:“单亲妈妈,应该很辛苦吧?”
程敟刚要回答,邵嘉逸就走了过来,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扫,对邵安平说:“抽支烟怎么抽了那么久?他们都在找你喝酒。”
他的过来给了程敟脱身的理由,她很快便回了包间里。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下半场更加闹热,包间里的笑声就没停过。待到深夜仍旧意犹未尽,有人回了酒店,有人则是继续留下找乐子。邵氏两兄弟则是喝过两轮就已离开,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程敟这一出差就是几天,回到家的第一晚,徐晨就堵上了门来。她带了夜宵和啤酒,进门就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程敟,你可真是不老实啊,搭上那么一大佬,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未透露出来。从实交代,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憋了这些天,真快把她给憋出病来了。
她问得直白,程敟听得不自在,知道怎么都是要向她交代一番的,支吾着说道:“我和他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哪样?不是男女朋友?”
她接受得倒是挺快,程敟不用再解释什么,轻轻的点点头。
她本以为要接受徐晨异样的目光的,但却没有,她重重的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笑嘻嘻的说道:“行啊姐们儿,又能睡又有钱拿?告诉我这样的好事往哪儿找?”
她显然是误会成程敟是被包养了,程敟想解释什么,但这样显然是最能让人接受的,索性默认了。
事实上,她和邵洵之间算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邵洵这样的男人,是她这个阶层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她甚至连患得患失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徐晨的话,她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徐晨看出了她神情间的落寞,坐下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说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享受当下就好。别说包养了,邵二公子这种男人,倒贴也有人上赶着。男未婚女未嫁,都不是事儿。”她说到这儿话锋一转,笑嘻嘻的问道:“面对这种美男,你流鼻血没有?”
程敟的脸哗了一下红了起来,徐晨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道:“你怎么就那么纯。”
她和程敟同事几年,是清楚她的为人的,眼珠子转了转,慢悠悠的问道:“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程敟不防她会问出那么一个问题来,一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徐晨长长的叹了口气儿,说道:“我倒宁愿你和他之间只谈钱。他这样的男人太危险,不适合谈感情。”
她摇头晃脑的,程敟立刻又否认,说:“没有谈感情。”
徐晨笑看着她,说:“别否认得那么快,就算不是以感情为起点的,面对这种优质男人,你就真一点儿也不心动吗?不可能!”
程敟哑口无言,默默的喝起了酒来。
那么几年,程敟的身边从未有过异性。没想到这一开始就玩了一票大的。徐晨看着她,本是想再说点儿什么的,但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
她否认她对邵洵有感情,但从她的沉默看来,她也许早在不知不觉间陷了进去。这也再正常不过,邵洵这样的男人,换作任何女人,恐怕都难以抗拒。
两人默默的喝着酒,喝得微醺时,徐晨才看向了程敟,开口说道:“你别太傻,你现在在邵氏,既然在一起,有这人脉,就别忘了往上走。人么,就要往上爬。现实点儿,只要有钱,要什么感情?”
她显然也有心事,喝得醉醺醺的离开。程敟独自在客厅里又喝了最后的两罐啤酒,这才跌跌撞撞的往卧室去,倒在了床上。
周一上班,程敟便得知了谭芸休产假的消息。她的位置正式空了出来,办公室里虽是还同以前一样,但气氛中多了丝丝的紧张。玩笑也少了不少,办公室里比任何时候都安静。
她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得了邵洵的提醒,她小心了许多,有人以她和谭芸走得近为借口,向她打听着消息,她也只笑笑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任命下来得很快,上头召开了会议,任命她为销售二部的部长。她同谭芸走得那么近,有人猜到会是她,却又不甘心。最有希望的那人当场便阴阳怪气的骂了起来,也有人煽风点火的跟着指桑骂槐,话里话外都是她是爬上了谁的床,才会被提拔为部长。
程敟早知道会有人不服,这会儿倒是很淡定,她本就不是靠实力服人的,被骂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总不能又占了好又要博一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