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亲昵的名字,程敟不由得一愣,问道:“你们……”
骆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来,说:“他向我表白了,让我做他的女朋友。”
程敟这下完全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两人的进展会那么快。她不知道,施啓安推动这进展,是否是刻意的。
她沉默了下来,过了良久,有些困难的开口,说:“姣姣,施啓安,他不是好人。”
骆姣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轻描淡写的说:“师姐,这世界上哪有百分之百的好人。”不知道施啓安怎么给她洗了脑,她顿了顿后说道:“我不介意,也只相信我亲眼所见的。”
程敟听到她这话心凉了半截,还要再说点儿什么,骆姣已经站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笑微微的样子,说:“师姐,我先走了,我还约了朋友见面。”
大概是怕程敟叫住她,她很快便匆匆离开。程敟追出去时她已经买了单,飞快的上了出租车。
程敟想过会引起她的反感,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相信施啓安。一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事儿已经不是她能阻止得了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到底有些丧气,在路边站了良久,这才慢慢的走回家。
老戴一向知道什么叫趁热打铁,趁着程敟偶尔还往颂安跑,竟然想让她约上一期邵洵的访谈。现在拆迁案的热度还在,很多人对这位邵律都很有兴趣。
这世界上,最难拒绝的就是上司的要求,他总觉得你是无所不能的。就算是有困难也要迎刃而上,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他们眼中也不算是什么事儿。
一直以来,邵洵这位外界眼中的精英律师都很低调,就连必须面对媒体,他也几乎不出面,都是由其他合伙人出面,要约他的访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但既然老戴觉得她行,她不行也没有办法。于是只有厚着脸皮的往颂安跑,先是从林巍那儿下手,殷勤的订餐送咖啡。
林巍面对着她的糖衣炮弹半点儿口风也不软,说邵律不会答应,以前也不是没有其他记者约过,但一律都给拒绝了。
他这儿虽是拒绝了程敟,但却告诉她,她找他是没有用的,这事儿得邵律自己点头,他不过只是一助理,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
意思是她得自己去找邵洵,自己去同他说。
程敟不由得气馁,还想请林巍去替她探探口风,办公室里的邵洵就突然走了出来。
他在办公室里办公早就看到了程敟过来,也见过她这几天给林巍送吃的。这会儿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说道:“你又到这儿来晃什么?”说完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叫林巍和他一起出去。
这事儿虽是难,程敟也害怕去面对邵洵,但该上还是得上。可接下来却都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邵洵在办公室的时间并不多,偶尔就算是遇到他,他也完全视她为空气。让她完全无法开口。
她只得将机会寄于每周的两次去他家打扫卫生的时间。
前两次她上门邵洵都在,但她的运气很不好,这次打扫完卫生也没见他回来。她还殷勤的买了菜,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的。
她知道要在律所找邵洵说这事儿机会少之又少,万一林巍重新找到了钟点工,她以后就连过来的机会也没了,更别提说这事儿了。于是只能厚着脸在他家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敟等得发困,竟然靠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她是听到开门的声音突然惊醒过来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见邵洵出现在了玄关处。他大概喝了不少酒,走路也有些歪歪斜斜的。
程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睡过去,见他一副醉得不轻的样子赶紧的站起来,打算上前去给他拿拖鞋出来。
谁知道才刚站起来,那喝醉的人就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大抵是没想到她在,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他也不等程敟回答,脸上露出了嫌恶来,冷冷的呵斥道:“滚出去。”
程敟在他的辱骂中呆在了原地,她也深知自己呆到现在已属于越界了。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甚至不敢去看那人带着鄙夷的目光,低低的说了句抱歉,拿着包就匆匆的离开。她才刚走出门口,身后的门便被砰的一声摔上。
服务行业里,受气是常有的事儿。尽管程敟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是自己先越了界,有自己的私心在人家里久呆了,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屈辱感令她无法挺直脊背。她甚至不敢去回想邵洵脸上的嫌恶。
直到匆匆的出了小区,如芒刺背的感觉才少了些。她暗骂自己活该,公是公私是私,她是哪里来的底气混为一谈?
突如其来的疲惫感涌上来,她一时甚至连脚步也迈不动,在原地站了好会儿,才一步步的慢慢走向公交车站。幸而这时候还有夜半公交。
一连几天,程敟都没有再往颂安去,有些没脸也有些害怕见到邵洵。可老戴安排的任务还没完成,尽管她一再表示已经被拒绝,但老戴还是让她再想想办法。现现成成的热度不要白不要,要是被其他家给抢了先,那就更是一大损失了。
程敟那天那顿骂其实也挺莫名其妙的,前两次她去邵洵看起来都还算是满意,不知道她是哪儿得罪他了,这次竟然发了飙。
她就算脸皮再怎么厚再怎么没有自尊心,也不敢再公私混为一谈。邵洵不愿意看到她,她自然也不能再去做钟点工。犹豫了一下后打算给林巍打电话,将邵洵家里的钥匙给还回去,让他重新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