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容我再想想吗”她害羞地说道,声音轻柔而略带颤抖。她的眼神游离不定,轻轻咬着下唇,显然内心正在做着犹豫的斗争。周围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安静而温暖,仿佛时间也为她停滞了片刻。
“没问题的,王姑娘您随时给我回复,我会一直等你。”看到她内心的犹豫,陈然觉得时间应该太早了些,自己太急了些。
温暖的微笑在她嘴角浮现,她抬起头,用坚定而轻柔的声音说:“谢谢你的理解与等待,我会尽快给出答案。”
“好的,晚安王姑娘。”
“你也是陈公子。”
回到房内,陈然将吉他放在桌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头“我到底在在干什么?太羞耻了啊!!!!那眼神分明就是,哥们你没搞错吧,只是给你一点好颜色你就蹬鼻子上眼是吧。我把你当异性姐妹,你却对我有非分之想,咱就是说你能不能把自己看清楚一点?啊啊啊啊啊!!!”双手捶地,仰天长叹“吾命休矣,换个地方讨饭吃吧,社死了。”正当陈然打算收拾细软准备跑路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陈然,你在鬼嚎什么,我来抄书了。”
这小姑娘还挺有契约精神,说来就来,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晚上八点半,应该也不算男女幽会吧?还是说这小妮子心大无边,根本没有考虑到这点。
“过来搬桌椅,咱们去院子里面弄。”陈然打开了房门对着幕忆江说道。
“为什么去外面啊,蚊虫那么多,一点儿都不舒服。”幕忆江嘟嘴嚷嚷着,显然对陈然的回复不够满意。
“毛病多,你让隔壁那大娘看见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人家怎么想。”
“你想的还挺到位。”幕忆江一拍拳,恍然大悟。她走到桌前就看到了一样子怪异的盒子,
“这是干嘛的啊?”
“乐器,过来搬桌子呀,还干不干活的。”
“乐器?你给我弹一下。我还没见过这种乐器。”
“给钱。”
“二十个铜板。”
“五十铜板一曲。”
“成交。”
陈然拿起了吉他,在弦上划了两下,他想起了一首很符合他现在心境的歌,“感谢幕善人点歌,恭祝幕善人升官发财一条龙,在今后人生顺风顺水,一首《给自己的歌》献给幕善人。”
“想得却不可得
你奈人生何
该舍的舍不得
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
“嘿,你这唱法还挺好听的,能不能教我。”幕忆江突然打断了陈然的歌,果然没心没肺,这小姑娘的师傅不知道在这么多年的时光里给她擦了多少次屁股。
“别打岔。”
陈然接着唱了下去,没看到对面西房的那位大娘此时也打开了窗户。
“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
闻不得女人香
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
闻不得女人香!”
“唱完了,给钱。”
“你是不是在感情上受刺激了啊?说出来听听呗。”想不到这没心没肺的小姑娘都听出来了此时的陈然就像一条败犬。
“我受你刺激了!快给钱,少说有的没的。”
“没钱,我就六个铜板,你要不要。”
“你!六个铜板给我,再把剑放我这儿,明天拿钱来取。”
“哦。”
幕忆江把那六个铜板和她的佩剑交给了陈然,这心也太大了吧,对武者来说武器不是第二条生命吗?为了几十个铜板就交给自己了?
“你还站着干嘛?不写书啦?”
“写啊,听着哈,写错一个字罚一个铜板。”
“你真是掉钱眼里面了。”
抄书抄到十点多幕忆江就说困得不行想回去睡觉了,才写四五节,写到崔老夫人将莺莺已许配郑恒那段,本是很让人气愤的一段,然而多幕忆江并没有发布感想,想来是真困了,熬夜能力不行啊,想当初自己被拉去办公室打黑工那时候,哪次不是干到四五点。
陈然把幕忆江送到了台阶处回来自己把桌椅搬回房里的时候,那西房大娘此时也走了出来对陈然说着“陈小师傅那故事可有后续?”
西厢记果然老少通杀啊,这半徐老娘都感兴趣,还是偷偷听。
“后续确实是还有,但是我这故事是编下来用作商用的,现在还不能给刘姨讲后续,如果刘姨确实感兴趣,待日后此书出版了,我可以送一本给刘姨。”
“那就多谢陈小师傅了,我也帮陈小师傅搭把手吧。”
“那就多谢刘姨了。”
将桌椅搬回房间陈然躺在床上借着烛光看那桌上的吉他想着事情。
自己肯定不能去李临山的酒楼唱歌,但是这一条人脉不能放弃,不知道他有茶馆没,如果有茶馆那给他说个说书人的活计,讲讲三国水浒啥的。
至于宗主那个补习班,对他说了几句话后他的态度有明显改观,应该能成,这样人和钱都能解决,接下来就是教育,得想办法打通书院这条线,而且那书院还不能太迂腐,不然他们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理念。
教育、人、钱,最后是粮食,那些远洋商人有卖土豆的,而且是经过培育了的,不是那种小疙瘩玩意,至于种植得找专业人士。
目前最重要的还得是钱和教育,要想办法一步步解决,明天去找李临山吧。
十一点睡觉,七点半起床,很科学的睡眠,但是等陈然起床的时候,西房刘姨都开始扫院子了,“刘姨早啊。”
“不早了陈小师傅,宗内的弟子们都开始练武了。”
“是吗?还挺勤奋。请问账房王先生回来了吗?”
“王先生?还没有诶,应该在外夜宿了吧。”
没回来更好,别给我安排事情。
“陈公子是要外出吗?”
“对呀,出去半点小事情。”
见陈然走出院子,那刘姨回到屋内拿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白鸽直接落到她的手上,“通知忆江,让她跟着陈然。”那鸽子像听得懂人话一样咕咕两声就飞走了。
走到外宗操场,并没有看到王宁昔的身影,没看到也好,省的尴尬,陈然走出宗门,找街边小贩买了三个馒头,花出去九个铜板,顺便问了下紫菱轩在哪儿,陈然边吃边走,丝毫没注意到换了一件黑色长袍脸戴面纱的幕忆江此时正在跟着自己,大概走了十五分钟,陈然看到一栋五楼兼职,双门开的大门顶端是一块黑色匾额,匾额上用金色字体写着紫菱轩三个大字,倒是挺大气。
陈然径直走向店内,向掌柜询问李临山,表明自己是来找他的,想象中的狗仗人势然后自己人前显圣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只是让陈然稍等片刻。
蹭着这功夫陈然打量着这大厅,挺大的,应该能摆下四十桌左右,再加上这五层楼的高度,整个酒楼应该能有将近两百桌的客容量。怪不得是全城最大,打量完大厅陈然就开始玩自己的手表,大概过了三分钟,李临山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陈公子,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考虑好了吗?”这李临山一来就是如此热情,真不愧是生意人啊。
“李掌柜,我此番来不是为了唱曲一事,而是给李掌柜介绍另一个赚钱的活计,不知李掌柜麾下有没有茶馆之类的行当。”
听到陈然不是为了唱曲的事来,李临山心情一下就不美丽了,但是人家说介绍另一个赚钱的法子,听听倒也没差,反正自己现在没事干“有有有,陈公子不如随步前往二楼雅间,我们详谈一下。”
跟着李临山的步伐,陈然来到一间名为春来间的包间,包间装饰并不大气,想来只是给一般客人使用。
坐在椅子上陈然帮李临山和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李掌柜茶楼是否有说书人一职。”
“有的,只不过现在市面上话本质量都不太高,说书也没几个人听。”还以为介绍啥活计呢,搞了半天说书啊,没意思,想办法打发走吧。
“如此甚好,不才心头有一个故事,不知李掌柜是否感兴趣。”
“不妨一说”李临山拿着茶杯喝了口水,很敷衍的回了一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这是什么词,如此大气磅礴,写尽沧海,有历史兴衰之感,更有人生沉浮之慨,这陈然腹有大才华啊。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
陈然给李临山讲了第一章三兄弟桃园结义的大概,并没有详细说完。
“李掌柜觉着这故事如何。”
“男儿豪情,乱世称雄,兄弟情深,真是让人称快,还有陈公子那词,更是大气磅礴,道尽历史沧桑和世事浮沉,读来荡气回肠啊。只是不知这秦汉是什么朝代。”
“只是故事里瞎编的,没有这两个朝代。”
“陈公子大才,想来陈公子的这故事定会相传万里,名留千古,只是不知道陈公子打算如何收费呢?”
说到重点了,“不如一章一结,结算的钱就收那场茶钱的一成,李掌柜觉得如何?”
一成钱,倒也不算饿兽开口“如此甚好,如果宾客反应上佳,每章鄙人还会单独给陈公子三十两的润笔费,只是陈公子这故事仅此我一家,不可外泄,如何?”
文化产权意识倒还不错,还给作者专利费“李掌柜宅心仁厚,陈某觉得此法可行。”
李临山大喜“那就劳烦陈公子下午来店签一下我二人的交易契约。”
还签合同,这李临山是个老生意人了啊“陈某一定到场,陈某还有一问,这长春城里,有算得上不是腐儒的先生吗?”
“不算腐儒?那只有城南泽宇书院的花青岳大儒了,据说这花青岳大儒不教四书五经,专教西洋人的那些奇巧淫技以及那些诸如地理天文算数方面的东西,他还被主流读书人称作歪门邪道,说是有愧圣贤。”
专门教授工业化知识和理科方面?这大儒有远见有思想啊。想来在思想方面是有进步精神的。书院名字也叫泽宇,想必是以浩渺星空为象征,为学生提供广阔的知识。有格局的。
“那这花大儒的学生多吗?”
“不多,基本上都是城里那些手艺人和工厂工人以及一些农民的孩子,因为花青岳那书院收费比其他书院低很多,所以那些人索性把自己孩子送到泽宇书院里面去学点新东西,以后干手艺也有新花样。”
手艺人和工人还有农民?这不是常年受压迫的群体吗?经过教育后他们都是进步群体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而且他们学理科学西方文化,思想方面绝没有其他人那么封建,想法灵活,这种人肯定是拒绝皇族那一套皇上是神仙派来统治百姓那一套思想的,他们是有开阔思维的,是绝佳的政治教员人选。
“请问这花大儒书院具体在城南何处?陈某想去拜访一叙。”
“在城南琉月河下游,如果陈公子想去,鄙人可以为陈公子安排一辆驴车,毕竟路程有点远,陈公子步行前往估计的话,到地方都下午了。”
“如此甚善,麻烦李掌柜了。”
“见外了陈公子,陈公子为鄙人的茶楼提供了这么好的故事,区区驴车不足挂齿,陈公子请随我来。”
陈然跟着李临山前往后院,李临山帮陈然挑选了一辆驴拉板车,坐着不算舒服,但比走路好。
路上陈然的心情无比激动,他没想到在这个皇权统治的封建社会居然还有思想如此先进的人,不去迎合主流文化的四书五经,偏偏要去教理科逆时代而行,这不就是孤勇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