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马瞪大了眼，手搭在后脖颈上揉了揉，“你一个摄影记者，你这不是埋汰我吗！再者说了，情侣摄影大赛....我一个单身汉我...”
“嘻嘻，那你就别管了！”黄婧怡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伸手给小马倒满了酒，“你们这一行天天不着家，单身很正常啊！对了，你是自己住吗？”
“我们队里就我们头儿不着家，天天睡办公室沙发。我嘛，我跟我妈一起住，一天看不着我就电话打个没完，不回去不行啊。你呢？”
“我跟我妹一起住，好在她现在读高三，不用我管，天天晚上才回去。”
“那么晚？小女孩自己回家安全吗？”
“不懂了吧！人家有护花使者了！”
“早...早恋啊！”小马吃惊似的皱了皱眉，一副不屑的样子。
“又老土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高中生有喜欢的人怎么了，再者说也没影响学习啊！可不像你们那个年代！”
“哎哎哎，什么叫我们那个年代啊，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啊！”
“那...你哪年的？”
“我八二年的，你呢？”
“哎呀你都三十了啊？你老妈是不是天天催你结婚啊？那你自己不着急啊？那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啊，还是刑警...”
“哎哎哎，打住打住，你问题可真多，谁说我三十了，到下个礼拜五才算三十呢。”
“真的啊！嘻嘻”黄婧怡眯起了眼像是在盘算什么，“对了你还没说呢，你为什么当刑警啊？”
小马的眼神晃了一下，慢慢放下酒杯，继而眼神望向了窗外，“看，下雨了。”
满街的霓虹渐渐朦胧，来往的人影加快了步子。雨线一下一下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一响一响的轻轻闷闷的声音，像是两人心里略略加快的心跳，轻柔轻微。
“是啊，下雨了。”
28
雪花渐渐变得稀少，随着乍起的风飘飘摇摇。
最后一班大巴慢吞吞离开了车站，站牌指示灯依次熄灭。拖着大小行李的男女四下散去，徘徊在周围的几辆面包摩托也相继得意的奔向各个方向，清冷的路灯旁只留下一个纤长的身影四下张望着。
赵果远远瞧着，耐着性子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左右看了看，踩下油门，把车速压到最低，缓缓滑行到路灯前。
女人三十来岁，紧身大衣略显老旧但干净整洁，深蓝色长围巾遮住了肩颈和半张脸，肤色苍白，眼角有微微的皱纹，因为面包车的突然出现，眼睛里闪过一丝夹杂着警觉的期待。
“去哪儿？”
“刘家沟。”女人脱口而出。赵果喜欢这嗓音，干练中透着成熟。
“二十。”
女人看了看左右。天色完全暗下来，远处看不到一个人影，更不要说车子。赵果看出女人的犹豫，强挤出一丝笑，“这样吧，反正我也顺路，你就给十五吧。”
女人闪过一丝错愕，而后露出腼腆一笑，伸手将围巾向下拽了拽。赵果留意到女人的手纤细白皙，嘴唇丰厚。
“算了！你就给十块钱吧，给你拉回去我也收车了！这鬼天气！”
女人噗嗤笑出了声，露出了好看的酒窝，径自拉开车门上了车。赵果轻打方向盘，车子朝着黑松林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