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手里的东西灰不灰黄不黄,似石头又不像石头,看着奇奇怪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干尸吐出来的那块东西。
狗宝是生长在狗胃里一种石头样的东西,类似于人身体中的结石。
这类东西一直作为稀缺中药在用,具体是否具有药用价值,一直存在很大争议。
朱教授惊奇地站了起来,扶着眼镜从尤娜手掌里拿起狗宝仔细观察,顺便还认真地闻了一下。
这不闻不要紧,朱教授只轻轻这么一嗅,顿时醍醐灌顶,天旋地转,脸上露出十分复杂的恶心表情。
我一想到这东西的出处就不由与尤娜和朱教授都保持了一段距离,免得再恶心得把苦汁给吐出来。
狗宝是尤娜利用八借腿里取出的孑孓幼虫,不知道利用什么原理从干尸喉咙里催吐出来的东西,因此这东西的味道那肯定是难以形容的特别!
朱教授的反应并未劝退好奇心起的罗导,他这时从朱教授手里接过狗宝,也跟着闻了闻,结果很快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
“呃啊呃啊~~~”
二人的作呕声此起彼伏,声音在山谷里回荡良久。
如果这狗宝真是从干尸嘴里吐出来的,那我得到的那个金球里面有什么?
难不成也是个狗宝?
还是个镶金的?
果然是好奇害死猫,罗导现在手里拿着狗宝,扔也不是,拿着心里还无比膈应,干脆又把东西塞给了朱教授。
徒手去接东西,朱教授又觉得恶心,于是一脸嫌弃地将东西还给了尤娜,这会儿心里已经产生了阴影。
反观尤娜,一脸稀松平常的表情,可谓是毫无波澜,随手将东西装在一个木匣里。
就在我为此陷入思考发呆时,朱教授以请教的态度问尤娜:“水晶棺干尸嘴里为什么放这个?”
“这个问题在一项公开资料中提到过,目前专业人士给出的结论有两个,来源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年代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研究机构。”
尤娜提到这一茬使我再次想起我姥爷,而且她不止一次提到大西北沙漠的这项研究,似乎还说过上世纪研究的干尸就源自塔顶的一具女尸。
“一是说这东西有压制血绒花二代菌体侵害身体的作用,就像中医利用种蛊方式压制三代菌体的方式一样,减缓病情加剧;另有一个结论证明狗宝能让血绒花二代菌体进入休眠状态,使其通过这种方式得以复制延续。”
“这种菌体使人万劫不复,楼兰人复制这玩意干嘛?”
面对我的疑问,尤娜抱歉一笑:“这项研究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没得出结论,我目前也不清楚楼兰人在尝试什么实验?”
尤娜把楼兰人的行为看作为实验,这使罗导立马眸中闪过一道晶亮:“你们说会不会是在研究长生?毕竟古人最渴望实现的就是长生,中国的历代帝王也是如此!”
此言一出,朱教授也随之附和道:“我觉得很有可能,否则用人血滋养蚌,滋养这座塔说不通嘛!”
有了一些认知和了解再看向眼前的九天浮屠塔,我的心里只有感慨,没有一探究竟的向往。
“如果楼兰王真是为了觅长生而杀万民来实现永生梦,这未免太残暴了。”
尤娜语气淡漠道:“奴隶制社会本就如此,全世界哪个王朝都不存在例外”
“是啊,一个君王能把一个国家和民族带上灭绝之路,这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极为少见的。”罗导忍不住叹息:“这些发现和推断一经公布,我想整个史学界和考古学界都将为之震撼!”
“那咱们生物学家就不疯狂震撼了?”朱教授对此表达了不同看法:“楼兰人后期为什么面部变得如野兽一般恐怖,猴头山犬到底是人是犬,这些问题的更深研究和探讨也是颠覆性的。”
差点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朱教授又继续说道:“再者就是血绒花菌体的演变与进化,人类与菌体共生的特殊关系极其罕见,把这件课题攻克了,老罗……你离诺贝尔奖也就不远了!”
罗导微微一笑:“颠覆《进化论》,你老朱离诺奖也不远!”
两人陷入一阵商业互吹,吹到即兴处还相视一笑,发出一阵阵爽朗笑声。
“哈哈哈~~~”
我是个资质普通的大俗人,自认还达不到两位教授那种遥不可及的高度,诺奖对我这种普通人那是遥不可及的梦,这辈子都没可能。
至于尤娜,心思好像不在这一块,我看她表情娴静,就关心地问了句:“你发现郭教授的下落了吗?”
“没呢!”提到郭爱唯,尤娜的神情有些落寞:“不知道父亲是生是死,但直觉告诉我,我的父亲还活着,只是没了下落!”
我不清楚这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尤娜不愿意面对现实,不过我没有多问,怕影响到她的心情。
这女人心思复杂且缜密,从她处理涡阳县城流浪狗,以及对八借被咬一事的补偿来看,人倒是不坏,就是行为处事特立独行,独来独往的个性让人觉着不是那么的合群。
或许是我和尤娜接触比较多,我觉得这女人骨子里是柔弱的,只是表现得坚强罢了。
“这塔已经是楼兰人在神农架创造出的最伟大杰作,没有其他更为惊人的奇迹了吧?”
进入神农架禁区不过两天,给我的感觉却恍若隔世,这地方处处充满诡异生物,时不时还冒出些特殊情况,我这罪受得已经够够的,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里已经是神农架最核心的位置,除了大山和森林,再也没有任何遗迹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明天太阳一出来,我们就进塔。”
尤娜措辞里用的是“我们”,这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独来独往吗,怎么……现在要和我们搭伙?”
将长长的绳梯多出来的一截固定好,用石头死死压住,以防止垂直落入崖下,尤娜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我现在就想弄清楚血池里的蚌到底是什么东西,等这个谜底揭晓,我就准备离开这鬼地方。”
她话里分明用的“我”,而非“我们”,我心想你该不是早就知道里面有危险,故意引我们明天进塔给你趟雷吧?
我正这么寻思“我”与“我们”之间的区别,通过尤娜后半句话中透露的细节,意识到她似乎也在收集这里的资料和信息,而那个血池里的蚌,就是她最后想寻找的东西,等到目的得逞,她就离开神农架,说明这里只是她涉险探秘的其中一个点而已。
以尤娜行事说话的缜密,她不应该会暴露自己的想法,说明她在有意暗示我。
我故意装傻看向远方的山林,没有过分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转移话题道:“神农架之前一直谣传有野人出没,这是谣传还是其他什么生物?亦或是猴头山犬曾经出现在这片山林,被人误以为是野人?”
“就我目前在神农架看到的情况,野人传闻有多种可能,猴头山犬到底有没有灭绝,我想那段录音是最好的证明,起码证明有录音器材起,这种生物还没有灭绝!”
我和尤娜向着大奎与八借所在的位置边走边探讨,尤娜慢条斯理道:“但我个人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猴头山犬已经灭绝,真正存在于山林的是变异的楼兰人,也有可能是感染血绒花菌体的楼兰人,面目上非人,但生物特征还具备人的样子,在无数科学家探索的过程中,这些近乎成了野人的楼兰遗孤早在建国后就灭绝,或是沦为了实验室的小白鼠。”
早期讯息传递不发达,把人当作实验小白鼠的可能性非常大,何况血绒花菌体与人共生,不确定会给人的身体带来什么样的特殊变化,尤其是二代菌,似乎对人的相貌改变具有不可逆的特点,这个情况在溶洞浮雕上也有迹可循。
“你的意思是说,建国后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秘密研究的项目,是拿神农架里的野人,也就是楼兰人后裔当小白鼠研究?”
这个说法我自己都觉得不可信,没有事实依据,缺乏科学依据。
“这个可能性有,但无从证实,不过我认为你姥爷所在的先遣队六纵进入神农架禁区,不单单只带走了一具女尸。”尤娜的脑洞大,想象力真是令人咋舌:“野人绝对不是以讹传讹凭空捏造出来的,说明这里以前确实存在过野人,只是后来秘密进入这里的新时代文明人将其掳走或杀死,使其少数群体意外灭绝也有可能,总之溶洞内的第三个浮雕很耐人寻味!”
提到浮雕,我又忍不住想问:“我们跳暗河的时候,你是不是折返回了溶洞浮雕那里?”
被我兴师问罪的口吻问得有些不悦,尤娜瞥了我一眼:“我就想看看第三幅浮雕是什么年代雕刻的。”
我顺着这话继续问:“那你弄明白了?”
“从雕刻的痕迹和细节可以断定三个浮雕,三个时代,那块石碑与第三幅浮雕应该同属一个时代,不过距今至少也有大几百年。”
“这你都能看出来!”我对此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你的脑袋是百科全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