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方绪气场变了，柏戈也没有过多情绪，回头看了一眼昏睡的张主任，缓慢道：“自古，无论是君王还是将臣，永远难过美人关。尤其是八面玲珑，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魅惑过人的女子。要取得重要线索，美人计永远都是上乘之选。被锁在主人身边的金丝雀，聪明漂亮，胆识过人，好掌控，这种金丝雀最适合放出去收消息。”
“什么意思？”
方绪被她的发言绕进去了。
澄一却快速反应过来，瞳孔猛地收缩了。
如果他理解没错，柏戈的意思是，这些是张主任陪来的。
在那些有钱人的圈子里，没有美人计，只有陪女。
张主任是河海一中的教导主任，她的上司是方知，陪女的身份同那些夜总会夜店的女人又不一样了。
她本身就是有钱人，无论是素养还是气质又或是容貌见识，往那儿一站，就是不同最吸引人眼球的。
往深了想，方知一直留她在身边，可能就是想培养一个随时可以送出去要回来，并且时不时带回消息的交际花。
多肮脏的想法。
“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将目光投给了柏戈，澄一企图得到答案。
柏戈没说话，眼神扫过他停在了电脑屏幕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方绪脑子也转过来了，他抽回了搭在凳子上的手，绷直身子转向电脑屏幕。
僵硬的摸着鼠标翻动文件。
很快，在一群一群的图片中，他找到了最显眼的那张！
所有人都顺着看去。
偌大的屏幕上。
是一个穿着暴露几乎已经露点的女人，她跪在地上，手里拿着花瓶，嘴角挂着笑意，眉眼往下，眼神透露出讨好看向地面。
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意味不明，房间拐角堆积了好几具不知道是尸体还是活着的女人。
在灯光的映射下，几个歪七扭八的影子戴着小丑微笑的面具端坐在房间的拐角。
每个人都穿戴的很整齐，与图片里的任何场景人物都不相称！
方绪目瞪口呆的看着照片，下意识的插掉了！
照片的女人不是她人，正是张主任！
“这些证据是一个女人被迫丢掉了所有尊严，清白和前程从无数的畜生那里换来的。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过去和不堪展露在他人眼前。把自己的照片视频放进来作为证据，我相信她肯定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只是最后，强烈的信念打败了她的私心。方科长，我知道你们警察想维持正义，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也有人在用自己的微薄之力不断努力的挽回逐渐消失的光明。”
柏戈不忍，不忍看到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企图艰难的缝补这个世界。
明明已经过的很苦，还要笑着说没事，真的会让人很心疼。
“对不起。”
咬着牙关，方绪捧着脑袋，生出了愧疚。
刚才他其实已经看出来张主任不愿意说，也可能是人太多，她不想说。
但因为心里对大师他们不满，从而生出了别的心思。
在看到她那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后，忍不住咄咄逼人。
如果刚才，他把心态放平，再耐心，再温柔一点引导她，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想到自己刚才那么逼她，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懊恼的低下头，方绪真的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方科长！”
看到方绪扇自己，阿阳诧异的叫他。
方绪态度软下来了，身上也没了开始的那股阴阳怪气的感觉。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紧皱着眉头，他站起身，老老实实的盯着柏戈：“是我心态出问题了，之前和刚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但是，并不代表我承认了你们的能力，在我没有亲眼见过前，我对你们仍然保持怀疑。但同样，看在局长和澄队的面子上，你作为特聘，我仍然听你们的指挥。可若是下达的命令有不对或是会对人民群众和警方造成混乱和威胁，我同样也不会执行，希望你能明白并且下达准确的命令。”
“我没空对你们下达命令，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查案，抓人，渗透到这些禽兽的身边，那是你们警方该做的事情，我是道士，只负责降妖除魔和抓鬼。其他的，我一律不过问。”
“你！”
“方科长。”
及时喊住了方绪，澄一站到了两人中间：“大师说的是对的。我们特聘的时候答应过大师他们让他们处理超出警察业务范围的东西。下达命令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做，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河海一中所有可疑监控全部调出来。至于这些资料，麻烦你拷贝一份锁进保险柜。原件我会单独交给局长保管，剩下的事情，开会再说。”
拉着柏戈，澄一将人带到了一边。
“大师，今天晚上你和大爷辛苦了，我带你们去会议室休息，等下我还要去看肖队那边怎么样了。”
他还挺怕柏戈和张科长共处一室的。
总感觉下一秒两人就要吵起来了。
王大爷也感觉气氛微妙，赶紧附和：“对啊，戈戈，这都五点了，天都亮了，咱们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嗯。”
柏戈又不是傻子，顺着两人的台阶就下了。
“那咱们先走吧，让方科长先忙。”
推着柏戈的肩膀，澄一给王大爷使了个眼色，老王立马笑呵呵的往外走：“走走走。”
阿阳看了一眼还躺在沙发上的张主任，出声问道：“澄队，张主任怎么办？”
“让她先休息吧，等肖队那边审讯完，再把人叫醒。”
“阳小子，叫人的时候记得把安神符撕掉！不然你叫不醒！”
“嗷，好，知道了。”
目送着三人离开了实验室，阿阳好奇的蹲到了张主任身边，来回翻动着她额头上的黄符，嘟嘟囔囔道：“这符咒真这么神奇？”凑到了张主任脑袋前，他扯着嗓子喊道：“张主任——”
好大一声，吓到了翻监控的方绪。
本来就心情不对，他拉着脸看向阿阳：“阳组，你很闲吗？你们小组不需要出去找人做录口供吗？”
被盯得后背汗毛直立，他嘿嘿一笑站了起来：“我这不是好奇么，方科长，你先忙，我走了。”
摆摆手，他嗖的一声出了实验室。
方绪无奈的看着他离开，目光落到了张主任的脑门上。
起身朝着沙发走去，他脸上带着嫌弃：“什么安神符，又不是安眠药，真以为贴在脑门上就能糊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