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极度震惊,在一千年前,毕方族为何在短短几天之内被灭?为何父亲总是对此事避而不谈?
竹冶的眸子深沉,走出了书房,毒蝎族不可一日无主,今日自己就要挑起大梁。
他走到父亲生前坐的位子前,清了清嗓子,“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毒蝎王死的突然,从今日起,就由我继承他的位子。”
“老爷生前待我们不薄,少爷,你可查清究竟是何人所为?”一名极其消瘦的男子道。
他就是毒蝎族的大护法,名叫黑泽明。
“黑叔,我正在查,目前可以判断的是,这绝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竹冶扫视了一眼众妖的神情。
闻言,有震惊、惊讶、惶恐的表情在众妖脸上出现,唯独秋里月婆婆的神色依旧是平静,也许她是族里的最长者,大风大浪见得多了。
“秋里月婆婆,你给我出来下。”他看她一眼。
来到门外,竹冶深呼一口气,努力使心情平复下来,“婆婆,你是族里年纪最大的妖怪,我平日也非常尊重你,你告诉我,两千年前,毕方族为何被灭?”
听闻,秋里月婆婆拄着拐杖的手一颤,“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你告诉我啊!”竹冶变得激动起来。
“哎,我告诉你吧,老爷身亡之后,这个秘密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秋里月婆婆缓缓说道。
“在两千年前,也就是你还在你母亲的肚子里,你母亲在怀你时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身子越发虚弱,已到了滴米未尽的地步。”
“我母亲?”
“对,就是先夫人,为了给她治病,老爷听闻在东海对面的森林里,住着一群毕方鸟,那里有个宝物,名叫攀容花,可以医死人、肉白骨,而毕方族在妖界来说,相对较弱,这极大的增强了他的野心与攻占欲。
当时我准备劝他来着,老爷不听,执意要用武力抢夺,于是,在某一天,他带着族内一众精英,跋山涉水的来到那里,并企图找到攀容花。”
“后来呢?”竹冶追问,“找到了吗?”
“没有,毕方全族至死不交出它们的宝物,老爷忍无可忍,决意大开杀戮,将毕方鸟给屠戮殆尽!接着命随从继续找,可依旧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秋里月婆婆叹气。
顿了顿,又接着说:“先夫人最终还是没有吃下攀容花,生下你之后就病逝了,唉,这是杀戮,作孽啊!”
“不,毕方鸟没有被灭,还有一个漏网之鱼。”竹冶的眼神突然变得邪恶,“他还活着。”
秋里月婆婆摇头,“世上自有因果,少爷,莫要学你父亲杀戮啊!我不知老爷是不是曾后悔过当初的莽撞,他之所以不选择告诉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心里有负担吧。
最后,他回到毒蝎族后,只跟我一人讲了这些事情,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告诉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无论如何,杀父之仇,我一定要报,婆婆,你不必再劝我。”
秋里月婆婆接连叹气,拄着拐杖走了。
竹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双手紧握,突然,他直接跳到树上,眺望着凤鸾族的方向,眼睛中有着交之不清的爱与恨。
沐离,如果我真杀了他的话,你会不会出手阻止,呵呵,千年之前的漏网之鱼,如今来寻仇了。
是吗,鸣语。
——
人间,哪怕天竺国的剩余将士奋力抵抗,但曾商国的铁骑还是攻破了天竺国的城门。
“皇上,刚刚接到消息,冶离没有逃出城,他应该还在天竺国内。”底下的一名士兵低头禀告。
“好,知道了。”他摆手,让对方退下去,接着又道:“愿意服从我者,不杀!”郝羽身披银色铠甲,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一众难民们相互看了看,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最终,有几名难民向曾商国君跪下,见状,又有几名难民犹豫的下跪。
郝羽看着这一切,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莫测的笑意,但眼神却是不屑的,他翻身下马,问:“还有谁?”
又有大批难民下跪。
“哈哈,堂堂的天竺国君竟是一位缩头乌龟,甚至连自己的子民背弃了他,他居然还不出来!”郝羽哈哈大笑。
“我决定亲自去找,守卫,留住这些百姓的性命,暂时不要动手。”他淡淡的吩咐。
“是,皇上。”
他走到其中一名难民面前,居高临下道:“天竺国的皇宫在哪儿?”
“……皇上,它就在离这不远的西南方向。”老叟颤抖着。
郝羽直接大踏步的走了过去,过了半晌,目地的到了之后,他突然冷笑起来,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
里面传来一股焚香的味道。
他身着一身金黄色的龙袍,腰带佩剑,戴着冠冕,模样已有君临天下之势。
中央坐着一位身披袈裟老者,正在敲击木鱼,声音空灵安详。
“你在做什么?”郝羽问。
“我在向佛祖请罪,以后怕是不能为它焚香了。”冶离的动作依旧未停。
“那你知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他又问,一步一步的向对方走近。
“自然知道。”
“哦,为何不逃?”郝羽饶有兴趣的问。
“逃?又能逃到哪里?天下已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冶离的声音依旧平淡。
曾商国君蓦然拔剑,“选一样吧,是死于我剑下还是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