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舒倒是想起了自己离开魏王府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嫁衣的,他既然要注重仪式感就勉为其难地配合他一下吧,“我从魏王府穿回来的嫁衣呢?”
“烧了。”
夏舒舒:“……”
真是个败家子啊,那套嫁衣也是三十几个绣娘足足做了两个月才完工的,凤冠也是花了半年时间的,拿去海鲜市场那也能回不少血了。
看她脸色不好,他又补充道:“凤冠拆了送给百姓了。”
还算他有点良知。
“那现在都没了,你还想怎么补?”
周凌越眯起了眼睛,“你觉得……我做不起嫁衣吗?”
这倒没有,她凑近了一些,“不是你急的吗?”
“我也不急。”
“……”好吧,显得她猴急了似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院子,少了外人,他干脆伸手将她搂了过去,“你的嫁衣,自然是要我来准备的。”
原来是吃醋呢。夏舒舒垫着脚拍了拍他的肩,“不如直接把银子给我吧。”
“……”
她是懂得气人的。
周凌越又气又好笑,“整个靖王府,包括我都是你的了,靖王妃还差这点银子吗?”
她想了想,“也是。”
“咳咳咳。”两人是越靠越近,旁边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咳嗽声,二人闻声望去,就看见了举着扫把挽着袖子的花蕊,和一脸不可思议的张翠翠。
周凌越就跟她身上有毒似的,急忙退开了。
花蕊也急忙拽了张翠翠,她有病吧,咳什么咳,主子在腻歪她们当看不见不就行了。
“王妃王爷你们继续吧。”
周凌越黑着个脸,“张翠翠,跟我回军营。”
被点名的人只好挣脱了花蕊的控住,夏舒舒也有点脸红,“花蕊,你也陪我去一趟太和堂吧。”
既然她已经清醒过来了,程蔚的毒她也可以自己解了。
花蕊丢了扫把就跑了过来。
走之前她又去药坊将之前做的笔记翻了翻,失忆的时候,看这些笔记就像在看天书,现在倒是一清二楚了。
她收好笔记这才领着花蕊去了太和堂。
只是,去的时候,何秋雯正准备来找她,一问才知,程蔚又陷入昏迷中了。
夏舒舒边跑边问:“司长宁呢?”
“他在里面呢,我怀疑是他在搞鬼,他不来的时候师父明明好好的,他来了,师父反而昏迷了,如今他也关着门不让我们进去。”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夏舒舒推了推门,果真如何秋雯所言,是从里面被反锁了的。
夏舒舒朝着花蕊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抬腿便踹了过去,花蕊是学武的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力度能踹开房门。
只是那房里的一切还是让她大吃一惊,司长宁……竟然在拿自己的血喂程蔚。
何秋雯气急败坏,伸手就想去推开,夏舒舒却伸手将她拦了一下,“等会儿。”
司长宁看了她一眼,见她将何秋雯拦下了,这才捏着拳头继续往程蔚嘴里滴血,直到他往伤口上涂抹了膏药,又扯过帕子替程蔚将嘴擦了擦。
夏舒舒这才松开了何秋雯。
后者也不负她所望地大叫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司长宁起身将手背在了身后,他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夏舒舒,“其中有一种毒需要一味毒花,刺荆对吗?”
夏舒舒没做声。
他又自顾自地补上了,“这世上已经没有刺荆了。”
她这才动怒起来,“你胡说!”
“因为最后一颗已经被我吃掉了。”
夏舒舒又收起了戾气,她从未把过司长宁的脉,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的血,已经是世上最毒的毒药了,所以……”
“所以,你拿血代替刺荆?”她抢话道,即便她翻遍了所有的医书也从未见过这种解毒之法的。
司长宁长叹了一声。“别无他法了。”
何秋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司长宁的死活她也不关心,她只是担心……以血来解毒,怕程蔚会对血产生依赖。
夏舒舒嗯了一声,“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司长宁没什么意外的,“别告诉她是我的血在给她解毒。”
夏舒舒有点疑惑:“你就不奇怪吗?”
“毒是我下的,也是我解的,有什么奇怪的?”
夏舒舒愣了愣,“你知道可以我解毒并恢复记忆的?”
司长宁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毒王的称呼是买来的吗?这药我带在身边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改良吗?”
“那你之前还同魏王说那些话?”
“我爱怎么说我的事儿。”毕竟不将情况说得严重些,她又怎么会同意自己给程蔚治疗呢。
夏舒舒叹气,即便恢复了记忆她也同样没有理由赶司长宁走了,因为刺荆她已经找了很久了,所有人都说,这世上已经没有刺荆了,如果司长宁的血液里有这种毒花的成份,那她的确是可以用一用的。
司长宁在靖王府呆了这么久,自然也去药坊看过夏舒舒的手稿,正是因为笃定她找不到刺荆,所以才敢替她解毒的。
他认定她不敢赶她走了。
何秋雯却是一脸不解地看了看夏舒舒又看了看司长宁,“舒舒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还要他做什么?”
“用他做药引。”她冷漠地说道。
“可是……”
“师父已经等不了。”程蔚的情况她比何秋雯更清楚,如果那天没有司长宁的血,程蔚大概已经醒不过来了。
何秋雯有自知之明,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好叹了口气,默许了这种说法。
“花蕊,去找辆车,把师父带回去吧。”
花蕊点头,转身便出了门,夏舒舒又转身看何秋雯,“一起回去吧?”
程蔚交给旁人照顾她也不放心。
何秋雯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只是单纯的不信任司长宁而已,后者却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论天赋她是比不上夏舒舒的,论脑子她也比不上,程蔚不收她做徒弟也是应该的。
程蔚一直没有醒,夏舒舒替她把过脉了,脉像还好,也诚如司长宁所言,他的血的确能缓解病情。
抵达靖王府后,司长宁也理所应当地入了药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