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和那些争宠的后妃又有什么区别?
夏舒舒目光呆滞,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孔嬷嬷到底是个人精,一下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伸手去抓了她一把,“你……怎么了?”
夏舒舒浅浅地看了她一眼,想到初见时,孔嬷嬷对她的嫌弃,心里就更觉堵得慌了。
“我……出去一趟。”
“外头这么乱,出去作甚?”孔嬷嬷想拦她,毕竟这段时间,她都在屋里制药,门外的医师已足够应付全城的疫病患者了,实在用不上她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
尽管瞧不上夏舒舒,但毕竟她已经是周凌越的人了,她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周凌越的颜面,疫情爆发时,她救人心切也就罢了,这会实在没必要,毕竟皇帝不也没有奖励她吗?
但孔嬷嬷才刚刚开口,就被夏舒舒给堵了回去,
“关你什么事儿?”她是管家又怎样,自己又不属于这个家的。
“夏舒舒,你知不知道你……”
夏舒舒倍加烦躁,“我去太和堂拿些药。”
顺道将疫药交给郑成河同他的家人,虽然现在还不能给全城百姓,但郑成河与她好歹是同出一门,疫情之前他又帮了自己不少,没道理不优先给他的。
到达太安堂的时候郑成河不在,被程蔚拉出去做巡诊了,大概是想深入试一试疫药的效果,程蔚这几天总往重病区闯,郑成河也仗着自己已经痊愈有了抗体后随着她到处走。
好在他夫人在医馆,夏舒舒便将疫药交给了她。
自打外地救援到达,京城的医师大部分都回医馆接诊轻症患者了。
郑成河也不例外,一听说是疫药,郑夫人也是十分激动,拿着药丸便进了肚,她家的小孩儿已满十四,也跟着一并疫将疫药吃了。
看着那少年,夏舒舒又想起了周焱,挺久没见他和周淼了,也知他长大了会是怎样的光景。
只是,她不想看到了。
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争宠的一员。
等到疫痧结束,她想和程蔚离开这里了。
京城很好,很繁华,孩子们生活在这里更好。
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对了,还有夏小弟,再帮着他把酒楼开起来吧,跟着她学了那么久,没道理还管不好一个酒楼的,他安生了,跳跳她也就放心了。
夏舒舒坐在椅子上盯着郑成河的儿子看了半天,看得那小少年还十分的不好意思,“师叔,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我在这里等等你爹。”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扭头就帮着医馆的人开始诊治患者,与从前一样,有她坐诊,医馆的女患者瞬间就增多了。
夏舒舒一直忙到傍晚才松了一口气。
刚好这时郑成河同程蔚也回来了。
程蔚看来心情不好,黑着个脸,连郑成河都缩在了一旁。
夏舒舒不明所以地搁了笔,“怎么了?”
郑成河将她拽到了一边,“有个不开眼的,骂师叔是老太婆。”
夏舒舒震怒,“你们去哪里了?”
“城东。”
又是城东,她心里憋上了一口气,“师父别生气了,我带你去报仇!”
她是打不过,花蕊还打不过吗?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花蕊,后者会意,于是要拿家伙动身。
程蔚连忙拽住她们,“不用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也不是胡说的。
那地方原本就是乞丐混混扎堆,如今有人借着疫情兴风作浪,更是无规则无秩序,连跳跳都差点被掳去了,夏舒舒这模样,进了那地方就是羊入虎口。
“那地方的人没必要同情,你也不许去。”
夏舒舒瞬间也就明白过来了,也不怪许瑶池要拽上周凌越一道去往那个地方了,连程蔚都这样说了,想必治安比她想象中更加杂乱不堪。
她点了点头,又拍在了程蔚的肩上,“嗯,我不去了,师父不生气了,我陪你喝酒吧?”
她的酒量还是不错的,而且今日胸口憋闷了一天,她就想喝点酒纾解一下心头的烦躁。
程蔚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应该在王府里做药吗?她怎么跑出来了?
尽管夏舒舒将情绪隐藏得很好,但程蔚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此时的憋闷,刚好自己心情也不咋样,喝就喝!
程蔚笑眯起了眼睛,“行,你陪师父解解闷儿,回王府喝还是在这里喝?”
夏舒舒暂时不想回那个地方。
而且郑成河家大业大,就算是医馆也有好几间客房可以供她们休息,程蔚这里还有个房间呢,她跟程蔚挤一挤就行了。
夏舒舒笑笑,“那在这里喝吧!跳跳你先回去,小弟回来看不见你,会着急的。”
少年的爱慕简单而又纯粹,只要夏小弟能够躲开白秀娥的控制,她其实也挺愿意看他和跳跳走在一起。
古话不是说了吗?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跳跳今日受了些刺激,听了这话也乖乖地点头,她需要找夏小弟寻求安慰。
夏舒舒便将花蕊赶去送跳跳了,后者原本还不同意,但想到她就在医馆,便也想快去快回。
二人抵达王府的时候,天已经近乎全黑了。花蕊平安将跳跳送到了院子,转身正要出门,扭头就撞上了周凌越,花蕊吓了好一跳,“殿……殿下……”
周凌越左右看了看,“夫人呢?”
“在太和堂。”
“她在太和堂你回来做什么?”周凌越沉着脸,他把花蕊找来,就是为了让她贴身照料夏舒舒的,她倒好把人丢在太和堂,自己先跑回来了。
花蕊本想如实禀告,但想起夏舒舒在和程蔚喝酒,又怕周凌越会生气,于是支支吾吾道:“太和堂的病患太多了,奴婢先送跳跳回来,马上就过去。”
花蕊老实,一说话就结巴,如今这姿态就更让周凌越怀疑了,“她到底在太和堂做什么?”
夏舒舒的师兄那么多,他不是不在意,只是觉得这是她喜欢做的事儿,他不想干涉,不想被她厌烦,这已经是他用尽全力在退步了。
“说,她夫人在太和堂做什么?”现在花蕊这模样,也不怪他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