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鸦雀无声,满阁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人和一池子月光。
“不、不是的,”谢迟衣艰难开口,他不爱说情爱二字,这两字在他嘴里转出是比杀了他都难,可他现在偏偏卑微的要把心剖出来给面前的百里云溪看。
以求自证,他的爱。
“我是、爱你的,”爱这个字只有一个音节,说出来却比世上最复杂的字还难,“我的心,会为了你而跳动。”
“在不知道你是曾经救我的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谢迟衣的嗓子又干又哑,就像是在酒里泡了半宿一样。
百里云溪厌恶的瞅着他——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直到后面的脚跟已经抵上了墙。
“现在的我也是药石难医,百里云溪,你要救救我。”
他这样说,也这样把她咚在墙上,骨节分明的手将百里云溪的两只手一下子束缚住,别在头顶上。
即使火焰已经把他的手腕烧起了泡,他也没有后退半步,而是坚持着这个固执的姿势。
百里云溪是真嫌他恶心,眸中如同染了冰霜一样瞪着他,咬牙切齿。
那是第一次谢迟衣和百里云溪靠的那样近,对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谢迟衣闭上眼,情不自禁的一嗅——
“滚开,恶不恶心啊?”
百里云溪趁着他闭眼这一会,挣脱开了束缚。
她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就像是,他以前看她的眼神一样。
“谢迟衣,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还要耍什么花招——”
百里云溪冷冷警告道,“但如果你执意犯贱,请不要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你要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以前那么对我,现在我腾不出手来收拾你,但我并不是忘了,恰恰相反,我比你记得要清楚的多!”
“所以离我远点,除非你想提前感受一下百里笑笑的感觉。”
谢迟衣抿着唇,并不说话,看起来很是委屈。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只听见黑暗中传来响亮的鼓掌声。
假山后,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合着手,看不出表情。
“今晚这么热闹,本王是不是不该来?”
说话的人嗓音冷硬,暗藏杀意。
夜王戴着黑铁面具,和今夜百里云溪戴的莫名登对——一双眸子深如水,仿佛有莫名的情绪闪动。
“刚刚听到有人说,要让溪溪和本王退婚...”
他压下声音,“溪溪,你说本王是不是,不该来?”
“或者说,敢对夜王妃无礼的登徒子,你想好将要承担的后果了吗?”
谢迟衣站的地上默然结出了霜花——“她还没有嫁给你...”
“左右也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你要是不会自重的话,我可以帮我家王妃把你爪子剁了、喂狗。”
百里云溪冷眼看着两个人。
姬如夜的忽然出现,帮她拖住了谢迟衣。
就是语气依旧欠揍,百里云溪半闭着眼睛,暗想道,谁说我是他家的了?
但她还是拖着步子向姬如夜走去,轻亮的眼里蕴藉着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谢迟衣的拳头猛然攒紧,血迹从手心留下,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视线中央,有且仅有那么一位百里云溪——缓缓走向姬如夜的百里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