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年,叶昌明将自己的姓都改了,由叶改姓苗。若有人问起,他自称苗正虎。由此,杂货铺里的伙计张口闭口都叫他一声苗前辈。除了秦家主和曹明礼城里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真名。不然堂堂一个凝宫何必屈居在此,何必忍受这份委屈?而今崔家人四处打听他的下落,不用猜他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潜伏在城里只有一个目的,寻机从高贤进手里抢夺宝剑。而今宝剑的秘密被曝光。是谁说出这个秘密?叶昌明一下就猜出是秦家主,他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崔家人找他肯定是冲着那柄剑。他不想被牵连进去只有离开。叶昌明过过脑子就知道问题的严重。
“曹兄,这一年,多谢收留!我应该离开了。”
曹明礼点头说:“你知道,崔家在城里说一不二,被崔家人盯上,对你对我,都是麻烦。”
“确实吓人,崔家有两个太极,三个凝宫。”
叶昌明出柜台便往外走。
曹明礼想到一件事又叮嘱:“你我相交是一株灵草的交情,其他不要说,不要给自己找事。”
叶昌明头也不回。
“今日离开……不入圣城。你将心放在肚子里。”
曹明礼看着他离去才回头叮嘱伙计。
“你们将这个人忘了。否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
走出杂货铺,叶昌明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俗话说,顺应天命,随遇而安。意思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豁出性命也无法获得。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小小的不爽!这件事他去年就告诉秦家主,他时隔一年才爆出消息。谁又知道,这一年的光阴他是怎么度过?他自降身价在曹家的杂货铺当掌柜,别人一年挣八万十万块灵石,他一年才收入三万。
走到街口,叶昌明觉得不能就这样悄悄的离去,他觉得有必要问一问秦家主,为啥此时曝光这个秘密?为啥违反约定,曝光自己的身份?虽然这样做将不可避免的将他牵扯进去,但他不甘心!当时他追进圣城是想打听一下,抢走宝剑的人是否出自大户?若是出自大户,他就收起他的贼心贼胆。没想到抢走宝剑的人竟出自普通人家……而今崔家知道,就没有他什么事儿,抢不过只能黯然的离开。
崔家是一朝之主,崔家人的行事风格他略有耳闻,不仅霸道,且不讲理。知道宝剑在高家一定大张其鼓的索要,而不是打听他的下落。由此叶昌明心里怀疑,找他的人可能不是圣祖,而是某人的私下行为。因此在没有绝对把握,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不敢对高家动手。原因是,无论谁在城里杀人都会影响崔家的声誉。更何况,杀人的人还是崔家人。杀人没有收获是滥杀无辜,必遭谴责。杀人有收获,就有借口,可以编一个理由搪塞,说高家人不识抬举。那么就是怀璧其罪。因此天下人即使议论,也是说高家主不识抬举!排名第九的幽冥剑,岂是高家可以占有?一定是不肯出让才招致崔家的雷霆怒火。
于是叶昌明决定去见见秦家主,或许可以从秦家主嘴里打听到崔家人的想法。而且他没有任何牵挂,孤身一人,想离开圣城有的是办法。
结果敲开门一问,说秦家主出门了。
于是叶昌明就犹豫了,心里想着是不是回头再来?
秦家主远远看见,自家门口有人徘徊便加快步伐。按崔仲行的吩咐,他出门找叶昌明。可是圣城太大,想找到一个人如同在海里捞针。
叶昌明回头便看见秦家主。于是他心里嘀咕一声:“正好……没有白来。”
秦家主也认出叶昌明。
“哈哈,看来我们心有灵犀,我正四处找你。”
“你先说,还是我先问?”
“没有区别。走,找一个说话的地方详谈。”
“……”
叶昌明憋了一肚子话,不得已只能随秦家主进门。他一路走一路看,进入后院又带他上楼,秦家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进入会客的房间,关门坐下来,秦家主才对叶昌明说。
“我绝不隐瞒,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你先说,为什么找我?”
秦家主裂嘴一笑:“既然你出现,那就说明,你已经知道找你的人是谁。既然你已经知道,说不说已经没有必要,很快你将见到找你的人。”
“你……不值得信认。”
叶昌明气不打一处来,他来找秦家主的目的是打听,崔家谁在找他?可是秦家主自作主张。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怎么说?”
“你孤身一人……别生气,我说话喜欢直接。按说,你在哪里都可以生存,但是有好有坏。而今有一个不错的机会,你若攀上此人,不仅活得自在……你付出的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叶昌明摇头。
“不敢想。你先告诉我,你将消息透露给谁?”
秦家主没有立即回答,自顾自的说。
“你别说,这件事奇了怪,我在某个场合提了一嘴。一年后,朱鸿轩才将这件事告诉某人。你说他是什么目的?朱鸿轩是谁你应该知道。”
“某人是谁?”
“崔仲行。”
叶昌明一听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果然是暗地的勾当!崔仲行出自旁系,做事一向谨小慎微。自己不出面证实他找不到出手的理由。自己一句话,高家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男人做事不能妇人之仁。”见叶昌明犹豫秦家主劝了一句。
“笑话。”叶昌明瞟他一眼说:“你知道真相,你出面就可以,又何必生拉硬拽的四处找我?”
“你出面对你有利。”
“我不想搅和。”
于是,秦家主语带威胁。
“你知道暗组织吗?逃出圣城也能将你找出。”
叶昌明本想捞点筹码。秦家主却拿暗组织威胁……叶昌明在城里潜伏了一年,知道崔家豢养的暗组织是无所不能,杀人,打探是坏事做绝。但他没有后悔,反而套秦家主的话。
“你这么卖力,给你什么好处?”
“谁知道,看他的心情。”
“他在哪里?”
“茶楼。”
“那还等什么?”
于是两人飞身而去。
进入茶楼的房间只有一人,朱鸿轩去曹家还没有返回。
推开门。
秦家主便说道:“前辈,你要找的人给你带来了。”
崔仲行两眼如芒,盯了叶昌明一眼才吩咐秦家主:“你走一趟,将朱鸿轩找回。”
“好。”
秦家主出门。
崔仲行才招招手,示意叶昌明坐下。
“听说你是孤家寡人,这件事过后你可以为我办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求之不得。”
叶昌明一口答应。
“好,你告诉我,幽冥剑是不是在高贤进手里?”
叶昌明不敢断定,换了一个说法。
“前辈,我只能说,我听到的对话提到幽冥二字。榜上有一柄剑叫幽冥剑,此剑与彼剑是否是同一柄剑?不敢下定论。不过可以借来一观……就知道了。”
“管他是不是……”
“嗯。”
叶昌明应一声闭嘴。
崔仲行闭目暇思。
过了一会儿,朱鸿轩和秦家主便推门进来。
崔仲行睁开眼便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前辈,决定啦?”
朱鸿轩明显有些惊讶。
“你什么表情?你问他,他呆在圣城里是为了什么?没有一定的把握,他早就离开圣城。”
朱鸿轩无语。
崔仲行才接着说:“既然认定,就没有顾忌了。”
朱鸿轩暗叹一声问:“前辈,我们从哪里着手?”
“黄昏去高家,不交出宝剑,没有存在的必要。”
崔仲行放了一句很话又改口。
“先声明,不是抢,我们去的目的是跟高家交易,为此我准备了两颗破厄丹,两颗金丹。他不答应,再加……我们做到有理有节。实在是迫不得已,不识抬举,就怪不着崔某人。”
于是叶昌明提醒:“仅靠我们可能顾此失彼。”
“秦家多出几个人,在四周,及大门口围堵。”
“可以。”
崔仲行吩咐,秦家主只有答应的份儿。
看破秦家主的心思,崔仲行说出下面的话。
“今天的事我记在心里,今后的日子还长。且现在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我去一趟城门,安排好就过来……该做什么不用我交代吧?”
秦家主跟着出门。
……
黄昏。
大街上的行人少了,出门在外的人陆续归家。
高家大门紧闭,今天家里的气氛突然就变了。除了长辈,其他人一个都不许走出家门。他们嘴里不说心里猜测,家里可能遭遇变故……
高贤进一整天都呆在那间会客的房间里。忽然,他感觉自己心神不宁,于是他立即起身,走到门口见两个人悬空而立,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除了崔仲行另一位可能是所谓的证人。
高贤进露面。
崔仲行便问:“高家主,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想清楚没有?”
高贤进说:“昨天说的很清楚,我手里没有你所谓的宝剑……你带人来无非是想构陷本人。”
“哼,此人叫叶昌明,他在城里潜伏一年你知道为什么?老夫再问你一次,是否跟老夫交易?灵丹带来了,愿不愿意,你给句准话。”
崔仲行把话挑明。
高贤进知道他凶多吉少!一味强硬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一百多口人的生死掌握在他手里。
情急之下,高家主说:“你想交易也可以,找一个证人来,公平交易。”
“他可以作证。”
“他不行,找一个太极。”
高贤进在赌,他赌崔仲行会顾及崔家的名声。
“给脸不要脸。”
“要不然,我跟你进宫,当着祖皇的面交易。”
“……”
突然,崔仲行动了。
高贤进一看便逃。这是他出于本能作出的反应。
“想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往里闯。”
崔仲行喊一声,一场惊天血案不可避免的发生。
崔仲行和叶昌明追,朱鸿轩在前面阻击。高贤进左支右绌越过城墙,三道夺命的剑气追来……两道擦身而过,一道正中他的腰际。高贤进的躯体被一分为二,坠落在城外。
秦家主带着四个儿子杀进高家。高仁敬是化液,一露面就被秦家主一剑刺死。其他人惊恐万状!他们没有抵挡之力,全部惨死在剑下。
崔仲行返回高家事态已经结束。至于高家以外的追杀还在进行。圣城里突发一桩惊天血案!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杀戮已经结束。
圣祖被蒙蔽。
另外四家也被蒙蔽。
挑头的人是崔仲行,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崔仲行扫了一眼觉得胆寒!一两百人死在他面前,许多还是稚嫩的面孔。鲜血染红地面,这一切不该发生!但崔仲行心里想的是,他们的死是高家主造成,是高家主不识抬举……
“前辈。”
秦家主喊了一声,手里的剑还在滴血。
崔仲行搓了搓手里的灵戒说:“将尸首集中,找人辨认,看遗漏了哪些人。既然要做就做彻底,留下祸害是个麻烦。然后挖坑埋人,将他们埋在这个院子里,不算孤魂野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