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拿起一块月饼,放进了嘴里,浅尝了一口。
乐阳满眼期待,“师父,怎么样?”
“嗯,”太白金星点头,“酥中带甜,香而不腻,好吃!”
“我也尝尝!”乐阳拿起月饼,放进嘴里,酥香五仁味道瞬时在口中散开。
“怎么样?”
“师父,太好吃了!”乐阳吃得正欢,完全忘了还在厨房中忙碌的雁冰。
“好吃就多吃一些。”
“太白金星!”一身紫袍,蓄着长须的男人踏进了太白府中。
此人嗓音高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太白金星循着声音转过身去。
“游奕灵官,”太白金星双手相握,微微颔首,“所来何事?”
游奕灵官飘飘忽忽的站到太白金星面前,身上散着浓烈的酒气,
“玉帝有旨,命你前去商议魔界之事。”
“魔界,”太白金星疑惑,“出了何事?”
他思忖着,早上从二郎神处听得魔王炎仓废后,另立太子,这样的事情还不足以让玉帝召集天庭官员前去商议。
“炎仓……”游奕灵官嘴里咕咕哝哝,说了半天,也没将口中的话说清楚。
“你这老糊涂,又跑去人间喝酒,”太白金星实在无奈,“将正事都混着酒喝进肚子里去了。”
“嘿嘿……”游奕灵官摇晃着身体,憨笑了两声,而后连连后退了几步,倚着墙壁,坐到了地上。
听着游奕灵官响起的呼噜声,太白金星摇了摇头,抬步出了府。
“老倌!”
听得二郎神的声音,乘着云朵的太白金星负手疾步向前去,装作没有听见。
奈何二郎神年轻体壮,武力了得,任凭太白金星跑得再快,还是没一会儿就被追上了。
“你这老倌,跑这样快做什么?”
已然被追上了,太白金星装作无事一样,打着哈哈,
“玉帝传旨,游奕灵官醉得睡在我府中了,怕是紧急的事情,所以赶路急了些。”
“倒也不是什么急事,”二郎神身穿一身闪亮的银甲,一手握着三尖两刃刀,英气十足,
“蓝雪杀掉了炎仓,仓图杀掉了新太子仓烈,现下仓图已经掌管了魔界。”
“原是这样。”听得二郎神的话,太白金星心中明了。
烫金的灵霄宝殿几个大字下,大殿中,玉帝一身明黄色长袍,正坐在祥云金椅上,皇冠上的玉串稳稳垂在额前。
大殿之中,众仙相对站立成两排,事出突然,不少神仙姗姗来迟。
太白金星走在二郎神前面,站到了大殿下,最靠近玉帝的地方,二郎神则站在了他的对面。
“众爱卿,”玉帝的声音悠远,在大殿中泛起阵阵回音,“魔王炎仓被其王后蓝雪弑杀,
与侧后的儿子仓烈也被前日废除的太子仓图所杀,
而今,仓图已昭告魔界,另立为王,废除犀牛族在魔界的地位,尊蚩焰为魔祖。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玉帝的话音落下,众仙面面相觑,皆不轻易言语。
见无人应答,太白金星站到大殿中间,俯首道,“臣愚笨,依臣所见,仓图尊蚩焰为魔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如趁当下他还未坐稳王位,派出天兵天将,扫平魔界。”
“嗯,”玉帝微微点头,看向殿中的众仙,“众爱卿,意下如何?”
玉帝逐渐严肃的声音响在众仙头顶,众人明白,再不说话,玉帝就要发怒了。
如若扫平魔界,就算骚乱之下,仓图不能以定天石为要挟。
可是,扫平之后呢?
要想崖漠安稳,就必须要如同几万年前一样,每三万年派出一位上仙,以身入岩浆祭奠。
按照时间来算,每三万年一人,天庭这些上仙,又能多排上多久呢?
真有一天,排到自己的头上,那可不是装病不上早朝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回禀玉帝,”太上老君身穿黄色的八卦长袍,手拿拂尘,站到殿中,“当下不管是谁在崖漠称王,要想他们的子孙后代能够在崖漠立足,它们就必须以身献祭,维护崖漠安宁,
这对于三界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依臣所见,扫平魔界,不可操之过急。”
“偶,爱卿有何高见?”
“在可以解决定天石的问题前,不必对崖漠发动战事。”
“爱卿所言,不无道理,众爱卿意下如何?”
众仙左顾右盼,纷纷俯身道,“臣等附议,太上老君所言有理。”
见殿中众人意见如此统一,玉帝纵是不高兴,也没有再说什么。
太白金星退出灵霄宝殿,按玉帝的意思,他本该与殿中众人争辩出个胜负来。
只是,他也明白,谁也不愿数十万年的修为葬于岩浆,争辩不仅不会得到一个众仙欢喜的结果,还是使得天庭中怨声连连。
因如此,他冒着惹恼玉帝的压力,没有在太上老君说话时,与其争辩,选择了沉默。
吃过月饼,乐阳闲来无事,见倚在墙边呼声阵阵的游奕灵官,看着他长到胸口处的长须,好奇地伸出手扯了扯。
游奕灵官下意识伸手拍了拍,乐阳见此,立即缩回了手。
她静静地蹲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见游奕灵官没有醒来,便又大着胆子,伸手轻理出他的一根胡须。
乐阳手里捏着这胡须,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干脆地用力一扯。
“哎哟!”游奕灵官吃痛地瞬时睁开了眼,捂着下巴,从墙边站了起来。
乐阳见状,急忙往厨房去,慌忙之中,完全忘了看前方的路。
“哎哟!”乐阳也叫了起来。
雁冰走出厨房门,正好被乐阳撞了上来,他随即抬手将她护在怀中,“何事这样慌张?”
“谁!”游奕灵官的声音响彻四方,将不远处,在云层中玩耍的小仙们吓得立即噤住了声。
四周一片寂静,乐阳吓得定在原地,不敢回头。
雁冰看着埋着头,一副心虚样子的乐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循着乐阳低垂的目光看去,她的双手放在小腹前,手心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雁冰极轻声的问。
“胡须……”
乐阳将胡须藏在手中,声音细如针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