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室是一间供乘务员休息的被单独隔离出来的小房间。
一般有闹矛盾的乘客为了调解都是主动帮他们换座。
这两个他们是真没办法,无论怎么告诫,怎么防备,只要一没看住,她就会从她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一摞传单挨个车厢询问。
如此反复。
最后没办法,乘务员和乘务长汇报后只能将她们暂时关在乘务室隔离开来。
乘务室和乘客区布局一样,都是由两张面对面的沙发中间横着的一张桌子构成,只不过乘务室的桌子要比外面的大。
三人面对面坐下,在沈秋的一番询问下,她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阿姨名叫段玲,坐他旁边的男人是她丈夫,叫蒋良吉。
她们的女儿蒋媛,一周前和同学去武昌市游玩,五天前突然联系不上。
据和蒋媛一起出去游玩的同学说辞,原本大家玩的开开心心也没闹什么矛盾,她突然闹着说要回家。
然后自己买了车票就要走,几个人拦都拦不住。
一起出来玩的同学也没办法,都出来了不可能因为蒋媛这个意外半途回家。
就让她一个人回去了,等第二天几人询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却没有收到任何回音,直到联系段玲夫妇,才知道蒋媛根本没回家。
她在武昌火车张凭白消失了。
警方看监控也都只查到她最后的出现地确实是在车站,想要坐车回家,但最终却没上车。
段玲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在桌子下不断交叠。
她浑浊的眼中发出光亮,面带希冀:“小师傅,您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女儿吗?”
沈秋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诚实道:“没有。”
“不过我懂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玄学之术,如果您相信的话我可以帮您算一卦。”
段玲点头:“信的,我信的。”
她抓住这唯一希望,其实可以说只要有人帮她,不管说了什么她都会信。
坐在旁边的蒋良吉看着自己妻子一阵心酸。
女儿失踪,他不能再让妻子受到任何伤害,就算对方是骗人的,能暂时稳住她的情绪也好。
只要不是太过分,让她久违的,短暂的开心几分钟也好。
沈秋从包中拿出三枚铜钱抓在手心:“阿姨,您说个字,随便说什么都行,再将蒋媛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段玲激动拍桌:“生。”
而后迫切说出蒋媛生辰八字。
沈秋点头,将手心铜钱随意抛在桌上,如此重复三次。
“六爻,金爻则绝于寅,如卦中有土爻动而生之,是绝处逄生也。”
段玲没忍住问道:“大师,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女儿还活着吗?”
“蒋媛五行属金,从卦象中看她正处于山水之中,其中山占大部。而山由土构成,您选字为生,生为生气,人只要有生气就能生生不息。”
“她现在过的可能比较辛苦,但好在命保住了。”
段玲松了口气,嘴里喃喃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看向坐在身旁的蒋良吉,拉着他的手神情激动:“良吉,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女儿还活着。”
蒋良吉眼眶通红,从来不信什么玄学之说的他,在沈秋的言语下也控制不住想要相信起来。
自己女儿还活着的这个消息,怎么能让他不信呢?
理智告诉他对方是骗人的,可理性让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将女儿找回来。
蒋良吉:“大师,请问您能算出我女儿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沈秋:“武昌市某地较为落后的山村中。”
“具体地址要到您女儿失踪的车站一探究竟才知道。”
蒋良吉/段玲:“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谢谢您愿意帮我们。”
各位旅客您好,您乘坐的列车k125即将到达武昌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列车语音播报响起。
三人一同下车。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她先是带两人吃了顿饭,而后在附近酒店开好房让两人好好休息。
当然,使用的非正常手段。
不然那两人哪里肯休息。
根据夫妻俩描述,沈秋重新回到武昌市火车站,找了个接人的借口成功混入其中。
其实列车到站下车时她就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沈秋猜想,这必定和蒋媛平白无故消失在车站有关。
站在偌大的人来人往的车站,她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将蒋媛带走的东西,或许根本就不是人。
她果断回到酒店将门窗关好点燃三根香烛。
打算将车站附近的流浪鬼引来,细细盘问一番。
然而再等了十来分钟后,依旧没有鬼魂过来。
沈秋不解,这片地区难道无一人意外身亡?
还是说现在的流浪鬼已经不屑食用香烛这种档次的食物了。
可香烛明明是古往至今,鬼物最爱食物第一名。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好在又过了几分钟,一个畏首畏尾全身脏兮兮,枯瘦如柴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鬼出现在沈秋房间。
她就说,怎么可能有鬼能拒绝香烛诱惑。
这鬼出现在房间后起初还有些担惊受怕,在柜中和床底躲躲藏藏,在确定房中确实只有一个看似毫无威胁的女孩后这才放下心来。
而后一副二大爷的模样,毫无顾忌异常享受吸食飘在空中的白烟。
一顿饱后,他表情嚣张看向沈秋,还装模作样轻咳了两声。
“叫你鬼爷爷有何贵干啊?”
沈秋也没在意对方在称呼上的占便宜,直切主题。
“这片区域上的鬼都哪去了?”
流浪鬼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人的模样闭眼在房中转了几圈:“这你可就问到点上了,这附近的鬼啊......”
他说完停顿了几秒,暗地里斜眼瞥了眼沈秋,见她面色如常才继续说道。
“这附近的鬼啊......咳咳,你再给我点三炷香我就告诉你。”
沈秋:......
第一次见在她面前讨价还价的鬼。
刚刚的三炷香他以为是白吸的吗?
这鬼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她站在原地没动,手上拿着烧的只剩棍棍的香烛。
面目含笑盯着流浪鬼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话:“这片区域上的鬼都哪去了?”